后宫好乱-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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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浔见状,磨磨蹭蹭地来到床边,道:“璃月,我今夜要离开永安。”
璃月扫他一眼,道:“哦,那你走吧。”
“璃月,我……我想……”他语气软了下来,蹭在床沿,一双贼眼在璃月身上扫来扫去,意思不言而喻。
璃月却有些犯困,打个哈欠问:“想干嘛?”
“想这样……”话音未落,璃月只觉身上压上来一个重物,扭头一看,死不要脸的男人已经扑了过来,她这一侧脸,正好和他唇对唇,于是他大爷就毫 不客气地吻了下来。
“唔……”璃月瞠眸,不假思索地一抬膝。
“唔……”叶千浔没料到对他她也来这招,猝不及防弓着身子滚到了床沿。
璃月却还不罢休,一脚将他踹下床,骂道:“除了上床你还能不能想点别的?我有说原谅你了么?”
“那你怎样才肯原谅我嘛?”叶千浔勉强爬起来,趴在床沿一脸怨念。
璃月看着他,想他夜魔,堂堂血影宫宫主,在她面前却沦落到与檀郎一样趴床沿,心中又好气又好笑,道:“没想好呢,以后再说。”
*
叶千浔一脸欲求不满地走了,璃月往床上一倒,一睡便睡到了傍晚,醒来时檀郎趴在床下,窗外淅沥有声,似乎又下起了雨。
燕瑝今天没来无意楼,晚餐过后,璃月回到房中,明明没有刻意去想,可脑中偏偏盘旋来盘旋去都是慕容倦和皇甫殊华在一起的情形。
她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又思及自己似乎好久都没练功了。
当即在床上盘腿坐下,想看看是否有可能突破血魔第六层。
一个时辰后,她头顶缓缓蒸腾出丝丝浅淡的白雾,真气在体内飞速流窜,她的面色由白转红,长发丝丝向上扬起,身上的衣裙连同一旁的床帐都开始微微鼓荡。
檀郎坐在床下,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浑身的经脉一胀一胀地痛,以往练到此处,她知不可强求便会停下,可今天她却跟自己较上了劲。慕容倦是慕容世家的人,她不可能再去慕容世家盗取锻心诀》,也不会问他要,那么,她只能试着看能不能凭一己之力冲过这一关。
坚持了片刻,就在她觉得快到临界点时,蓦地,她脸色一白,“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箭,身子一软瘫倒在床,撕裂身体般的剧痛令人窒息地席卷而至,让她叫都叫不出来。
檀郎见状,“噌”的一声跳了起来,转身拱开门就蹿了出去。
真气四溃,浑身经脉仿似尽数断裂了。极痛中,璃月神智渐渐昏聩,心中模糊地想:我又走火入魔了么?这次,有谁能再来救我……
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一只手抵上她的脊背,雄浑的真气从那一点春水般徐徐注入她的体内,引导她四处乱窜的真气重新凝聚顺行。胸口胀裂般的感觉渐渐淡去,超出她忍耐极限的剧痛也在温暖中缓和了不少。
她缓了口气,开始极尽全力地配合身后之人归拢自己溃散的真气疗伤,半个时辰后,身后之人收了手,她忍着仍在隐隐作痛的内伤回过身来,屋内光线不是很亮,但已足够她看清床侧之人。
慕容倦,坐在床沿,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掩不住眸中的关切。
“你……咳……”璃月想开口,却又咳出一口血,她掏出手帕,仔细地将嘴角的血丝拭尽,这才仰起头来,面上带上了笑,问:“你怎么来了?”
“檀郎。”他看着她,声音如窗外的风一般静,一般轻,不惊动一丝夜色。
璃月扫了眼两只前爪搭在床沿看着她的檀郎,嗔道:“多事。”
慕容倦垂下眸,半晌,道:“你练的武功雄浑霸道,而你现在的脏腑经络还太脆弱,不足以承载如此厉害的武功,在继续修炼之前,你需要借助药物固本培元,否则,下次真力反噬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多谢提醒。”璃月靠在床沿,淡淡道。
慕容倦握着双拳,极力克制着想将她抱在怀中责怪她不爱惜自己的冲动,僵了半天,抬头看着窗口道:“你伤很重,换个地方许是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有好的提议么?”
“宫中。”
76、九天玄女 。。。
璃月想,这天下的皇宫,大抵都是差不多的,一样大的无边无际,一样静的死气沉沉。不同的,也许只有住在里面的人而已。
南佛有个妖孽似的金缕为皇宫增添色彩,西武什么都没有,而东仪么,一个燕瑝足以成为这皇宫的精魂。
今天又是晴天,她一大早便被燕瑝派去的人接入了宫中,御医给她诊了脉开了药,吩咐她多休息,可她岂是能闲得住的人?太医一走她便溜了出来。
宫中禁卫森严,燕瑝的地方,她不想惹事,于是带了一名宫女同行,以便给她证明身份。
永安留给她的形象一直是温婉精致的,于这楼宇宏伟的宫殿而言,也只有风景毓秀的御花园可称得上温婉精致了。
到底是受了内伤体力不济,刚刚走到御花园,璃月便觉得有些不支,转了一会儿后发现湖心有座水榭,木廊相连白纱环绕,微风过处那白纱便似云一般飘逸,衬着四周碧水繁花,别有一番雅致动人之态。
她抬步就要往那边走,宫女忙拉住她道:“秦姑娘,那边不可以去。”
“怎么了?”璃月问。
宫女谨慎道:“那是皇上午憩的地方,除了皇上之外,就算是两宫娘娘都不敢随便进入的。”
“两宫娘娘?是你们皇上的妃子?”璃月眯眸。
宫女道:“正是。”
璃月顿了顿,又释然了,知道燕瑝是皇帝之后,她就没想过他还能是单身,如今听说只有两位妃子,倒还让她有些小小的意外,她原以为应该更多才是。
呵,怎么说呢?对他的欣赏与喜欢,她也只限于眼前,根本就没有为以后考虑。于她而言,与一堆女人守在深宫天天等着同一个男人来临幸,那是完全没办法想象的。
燕瑝是道极美的风景,她为他驻足,但没想过为他久留。
想到此处,心中又微微伤感,其实……虽然年纪不大,她却委实觉得心有些累了,很想找个好地方长久地住下来,不用四处漂泊。
她很想过过茉灵那样简单纯粹的生活。
正想着,不远处繁花深处人影一闪,她抬眸看去,登时怔住。
一身淡金色锦袍的男人,艳惊天下般站在一株玉兰树旁,在他的华光下,明丽的春光无声无息地黯淡下去,唯有他,妖娆而毫无悬念地占满了所有人的视线。
看到璃月,他显然也呆了一呆,然后风姿潇洒地伸手,轻慢地捋了下胸前的长发,微微笑了起来。
非常简单的一个动作,由他做来,无端的风情万种。
璃月瞬间回神,观察着他,不语。
他分花拂柳地走了过来,越近越令人感到艳光逼人,那张脸虽不如金缕那般美得几近妖孽,但无形散发的绝世风情,璃月倒还真没看到有谁可以与之相比。
转眼他便到了面前,璃月身边的宫女向他行了一礼,却没有出声,令璃月十分不解。
他不说话,璃月抬头看他,乌黑的瞳孔散发着迷离的光晕,漩涡一般几欲将人吸进去。璃月心中一凛,慌忙移开目光,淡笑开口:“怎么?菊花红了开到东仪皇宫来了不成?”
他眼中闪过淡淡幽魅之色,道:“没有,此处,只是有我的客人而已。”
客人?他是龙阳,东仪皇宫有他的客人?
不男不女的太监应该不算男人,那宫中真正的男人便只有燕瑝一人,难道燕瑝也是……断袖?不会吧?
九天玄女似是看出了璃月的犹疑之色,微微一笑正待开口,却又突然侧头向璃月身后看去。
璃月顺势回过头去,燕瑝正站在那里,一身明黄色九龙皇袍在阳光的映照下华光流转,让人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璃月还是看清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不冷不怒但也绝对不温和,那是种,说不出来的敌对意味。
“朕警告过你,不要出现在朕面前。”他看着九天玄女,面无表情地开口。
九天玄女似乎全然没有看出他的不悦,云淡风轻道:“我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一下朝就来御花园。回避不及,抱歉。”说着,风度宛然地转身,怡怡然地走了。
璃月看着两人,一个惊悚的认知突然从脑海浮现出来:燕瑝如此厌恶他却又不敢动他,他该不是……传说中燕瑝的母后,既当今太后的男宠吧?
与苏吟歌关系匪浅,却又和东仪皇室有关……这个男人,不简单。下次见到苏吟歌问问他好了。
“面色这么差?怎么不歇着呢?”耳畔响起燕瑝温和的声音。
璃月抬眸看他,他显然已经收拾好了情绪,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
璃月打量着他,这个男人,脱下龙袍,便是风流秀雅的儒士,穿上龙袍,又是威风八面的君王,虽是年少,虽被掣肘,但她坚信,加以时日,他必成大器。
可惜,终究还是别人的男人。
她嘴角勾起微笑,懒懒道:“是有些累了,我想去那边休息一下。”她指指湖心的水榭。
“走吧。”他十分自然地携起她的手,向那水榭走去,不顾身后宫女与龙奴都惊讶得目瞪口呆。
*
御花园另一侧,御璟轩。
裴延熙容光焕发地腻在太后身边,玉无尘坐在右侧第一张几案之后。
他本以为见过琛王夫妇便可,没料到正戏却在后面,就在他准备重新住回古城那边时,东仪太后却派人接他进宫,说是要宴请他,然后留他在宫中一住就是两天,且目前看来还没有放他离开的意思。
他有些头疼,无奈这号称有着铁腕手段的摄政太后对他招待细致周到,有道是盛情难却,即便他想找个借口出宫去,却也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开口。
不由的对这太后佩服几分,自他懂事以来,能让他不舒服却又拒绝不得的人,她是第一个。
他知道她留着他不过是为了裴延熙在观察他,据他这两天所见所闻,他倒觉得,这摄政太后似乎对这外甥女太宠爱了一些。
裴青瑶雍容地坐在那儿,七年的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乍一看,这位近四十岁的太后似乎比风华正茂的裴延熙更动人心弦。
两天的时间,她原以为已足够将一个年纪不满二十的少年看透,但现在她知道她错了。
这位名叫玉无尘的少年果真像块美玉般,有着无与伦比光滑完美的壳,你远远看着挺好,但你想剥开他的壳往里面看一看,那你必须先毁了他才行。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欣赏他,出生永安赫赫有名的将门,先当贵妃后成太后,她也可算阅人无数,但,与她谈话时有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