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太平公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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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姐姐要我怎么做?”
“我也没什么点子,只听老板娘说这回添了新花样,要求决赛的五个姑娘都必须找个伴儿,双人演出,我在这青楼里又没什么朋友,今晚就全仗你帮忙了,月儿可有好主意?”
“姐姐的舞跳得这样好,若是演别的,怕是要埋没你这好身段了,我看,不如我在一旁弹奏助兴吧,我保证比那些乐师奏的好。”
柳宣城顿时眼前一亮:“对啊,月儿你的琴艺我是放心的很的,我看,就这么办。”
卷一【盛唐篇】 第六章 我弹你舞 花魁莫属
我们二人带着小蜻蜓,还有我那把瑶琴,一起从望春楼后院走出,一边观望风景一边寻找灵感,沿着石铺小道一直走到尽头,见有个四四方方的小亭,便进去歇脚。原来这望春楼后面还有这番景象,两日以来我所看到的待客楼不过是冰山一角,走到这里才发现真正的望春楼实则是个人间仙境,说是燕国第二座皇宫恐怕也不为过了。
我把瑶琴放在石桌上摆好,命小蜻蜓寻了些糕点来,接着就和柳宣城一起商讨夜晚这场硬战。
“今夜争夺花魁的五人各有千秋,按序依次是:连任三届花魁的青鸾姑娘,表演舞剑;上个月刚入望春楼的新人黄心茹姑娘,表演唱曲;沈家大千金沈曼青小姐,表演书法;住在我隔壁厢房的萧芳荷姑娘,表演琵琶;最后就是我,表演独舞。”
“你怎么排在最后面啦?”
“没办法啊,抓阄排的,谁叫我这么倒霉。最后一个上台,说好听点儿叫压轴好戏,说难听点儿就是看客已疲倦,无暇再赏,我怕是要自毁前程了。”
“姐姐莫慌,先给我讲讲前面四个姑娘的厉害之处吧。”
“好的。”
听她一番细细描述,我心里算是有了底,在这大燕国蛮夷之地的男子似乎不怎么爱听乐器的演奏,凡是流落风尘的女子,有几个不会乐器的。而能行文舞墨或是会拳脚功夫的活泼女子更能引起他们兴趣,二者相较之下,文文弱弱坐在那儿,只和自己的琴、筝、箫、笛沟通的女子,往往会被人冷落。
就拿入决赛的五人来说吧。
青鸾姑娘之所以能连任三届花魁,就是因为她是望春楼所有风尘女子中唯一会武功的一个。她本非武宗后人,幸而半年前拜了一位游行江湖的道长做师傅,学了几招道家剑法,于是便日日勤思苦练,第一次登台表演就已获万人瞩目,初识甜头,她就三个月以来均以舞剑示人,果然屡试不爽,这才有了连任花魁之说。
至于新人黄心茹姑娘,我不甚了解,只知她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小丫头,一张口,那歌声便是细如黄莺、宛如天籁,是许许多多唱歌的练家子所展示不出来的稚嫩与青涩。也许有男人就喜欢她这样的小萝莉,才使得她在这次的比赛上大放异彩。
沈家的千金小姐沈曼青也是初次登台,许是贵族小姐在家里呆的腻了,出来找找新鲜的,反正大燕国完全没什么“大家闺秀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之说,这等蛮夷子人家养出来的女孩子个个都是大大咧咧、性格豪爽的,沈曼青又有许多贵族亲友撑腰,再加上一纸隶书体小字确实写得好,自然就深深受益。她表演的书法和我往届表演的作画是同一个道理,艺以稀为贵。
而弹奏琵琶的萧芳荷姑娘,可以说是走到了所有表演乐器女子的才艺的巅峰。别人吹箫的、吹笛的、弹琴的均未被选上,只有这个弹琵琶的被选上了,为什么?据说她近日被北魏来的一个富商包养,给起赏银来那是哗啦哗啦的,而老板娘收起银子来也是笑的咯吱咯吱的,正逢此届花魁大赛,那个富商自然就毫不客气的往死里砸钱捧她,别的妓女们想嫉妒也是无门。可那个富商今日一大早就回他的北魏去了,萧姑娘能否再搏他人青睐还是个未知数。
而柳宣城的舞艺就更不用多提,她本就身姿妙曼,又加上多年的功底、数朝臣的追捧,进入决赛自然不在话下。
那么今夜,花魁将会鹿死谁手呢?
我细细思忖半晌,既然是双人表演,青鸾必定会找个懂武功的小厮和她对剑,一比之下就能看出她初学剑法姿势不成熟的端倪;黄心茹呢肯定是找个“歌后”级人物跟自己大合唱,一唱就唱出不和谐的两种音色;沈曼青就会找个同门师兄弟两人一起写大字,不管写的好与不好,支持她的粉丝们还是那些亲友团;萧芳荷也必定是再找另一种乐器与自己的琵琶“琴瑟相和”,只有少数懂得欣赏乐器的观众会支持她。
那么,柳宣城的舞蹈,配上我的瑶琴,岂不是恰到好处,既满足了大多数蛮夷之人的重口味,又满足少部分儒雅之士的小清新。
柳宣城,今夜花魁,非你莫属了!
想到这里,我们俩着手开始准备,一整个下午都绷紧了弦,仔细斟酌每一个舞姿细节,每一段琴曲起伏。到了晚上,望春楼里又是宾朋满座,比昨夜的热闹气象更胜几分。果然是决赛要比初赛更加引人瞩目啊!再看向后台,那四个姑娘的比赛伙伴全如我所料,我心中窃喜。
锣鼓敲响,酒筵满厅,青鸾姑娘已然登场,和她对剑的就是望春楼“守门神”小张子。
此人自幼父母双亡,只知姓张,被人收养习得一身武艺,后流落至此当了老板娘手下,被唤作小张子,是望春楼为数不多的几个会武功的小厮之一,而他的武功算是众小厮中较上乘的,因而老板娘很依仗他。平日里他就站在万春楼侧门当守门神,其实就是专对付那些打架闹事的泼辣户。
我不禁暗笑,这青鸾也太不会挑人了,挑了这么个武艺高强的男人和自己对剑,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果不其然,没舞上两招,台下的观众就哄笑起来,有的指东点西,有的窃窃私语,看样子是青鸾招数出了什么破绽被几个眼尖的主给识穿了,你传我传,一下子传开了,个个都在嬉笑。
青鸾舞毕,似也觉羞愧,讪讪地跑下堂去,留小张子一人杵在那儿好不尴尬。
柳宣城伏在我耳侧轻笑出声,我知道她早已胸有成竹,自己也没再太注意台上台下的一举一动,专心思索接下来我要弹奏的曲子。等到回过神来,已是萧芳荷拿着琵琶在款款而弹了,旁边站着吹箫的乐师,一男一女看上去很搭配,两种乐器的音色也吻合的恰到好处。我不禁想起了一首诗: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此女简直就是孱弱妩媚到了极致,这要是落在我太平公主的盛世唐朝,保证能被请到宫廷里当御用乐师了,如此曼妙的音律让我听得如同置身仙境一般。
我开始担忧,情不自禁去巡视观众席,想要看看大家的反应,不料真正细细品味欣赏的男人少之又少,好多的大胡子蛮汉、佩刀的武士、挺着肥溜溜肚皮的老头子都自顾自的在喝酒划拳,全然未把注意力集中到台上。
我真为她的才艺感到可惜。
然而转念一想,这不是正中我下怀吗,只要其他四个竞争对手成绩越差,就表示柳宣城赢的机会越大呀!这么想着,我便彻底把同情心抛诸于九霄云外了。
卷一【盛唐篇】 第七章 公子又现 万金赎身
终于轮到我们上场,心中有些许忐忑,但是双脚一踏上舞台就什么都忘了,大脑一片空白,只知机械的拨弄琴弦,努力寻找曲中意境,用最平稳的弹奏技巧来展现我们俩想要表达的感情。
这一舞曲,名为《十面埋伏》,舞者每一次华丽的转身就像是在奋勇拼杀,每一次轻快的跳跃就像是要逃离束缚。
我需要奏出混战的激烈,而柳宣城则需要舞出被围困者的挣扎,琴声与舞姿相互配合,意境所到之处,着实令闻者紧张,令观者心急。
抬眼看台下,已是众目睽睽,齐聚一堂。没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渐渐地,我已释然许多,越弹奏越上手,柳宣城亦是愈舞愈烈,局势剑拔弩张,张弛有度,恰到好处。
一曲终了,柳宣城霎时间席地而坐,又忽然侧身卧下,满目凄凉,楚楚生情,看得众人是心焦无比。老板娘很合适宜的走到台上,身后跟着另外四位参赛者,我拿着琴独自退去后堂,默默等待结果。
“今夜花魁制度照旧,看官们随意献上赏钱,放置在喜欢的姑娘面前的箩筐里,得赏最多者就是本届花魁!”
话刚落,观众席下窸窸窣窣的就讨论了起来,不一会儿,又变得激烈万分,大家都在商讨该打赏给谁,有的客人干脆直接上台来丢银子,后面的客人见到也陆陆续续跟上来,场面噪杂但却不混乱,大家打赏的时候皆是井然有序,一个接着一个,而老板娘则是站在五个姑娘中间一边点银子一边记录在册。
忽闻老板娘大声道:“柴公子打赏柳姑娘……银票……白银一万五千两!!”
我心中咯噔一下,恩人啊!居然还有这么富的,别人都给碎银子,他直接赏银票,还是一万五千两!够买下一幢别院了!
我赶紧看向舞台,搜寻这个“钱公子”——面若中秋月,色如春晓花,鬓若双刀裁,眉如碳墨画,唇如樱花浮水闪烁,发若峰峦高高束起,如脂面颊吹弹可破,秀挺鼻梁引人遐思。
如此精雕细琢,惊为天人的面孔。
好生熟悉的面孔……
“今日花魁揭晓,花魁就是——柳宣城姑娘!”
随着老板娘的吆喝,席下霎时传来此起彼伏的鼓掌声与欢呼声。柳宣城开心的笑出声,不住的向客人们回礼谢恩,尤其是那个“钱公子”,她亲密的把他拉到后台,拉到我的面前,看样子是熟识很久的朋友。
“柴公子今日怎么会来给宣城捧场?我好久没见到您了。”她拉住我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妹妹,李令月,今日多亏她了,若不是她抚琴助我,我恐怕不一定会夺魁。”
“我从不知道,你还有个好姐妹。”
他的语气中满是戏谑与调笑,那样子就像是柳宣城的小情人。
可是柳宣城对他却是毕恭毕敬,态度完全不同。
一个贵族公子,一个风尘舞女……
“宣城无意隐瞒,只是每次您来这里,都是夜深人静之时,我已早早安置令月妹妹在偏殿歇息,因而你们未曾相见。”
他把目光转向我:“你……来这青楼……多久了?”
“三年。”我的回答很干脆,我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跟这种绝世美男子对话的怯场情绪。
“前夜房里那人……也是你?”
我想起前夜那个忽然闯入我卧房,爬上我的床的奇怪男人,再看看眼前人,可不就是同一个人嘛,“是我”,我怯怯的回答,就好像偷糖吃被人逮到似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
柳宣城明显有一刻的诧异:“柴公子,你们……见过?”
见柴公子不回答,她又自顾自说道:“我这个令月妹妹本是东唐女子,三年前因为国破家亡流落至次,被我收留。公子您清楚,宣城刚入青楼时性格孤傲,不善与人交际,一直过的很寂寞,若不是公子您时常来看望宣城,我恐怕早就抑郁而终了,后来收留了这个妹妹,发现很投缘,就像上辈子认识似的,于是便把她留在身边了。”
柴公子依旧不说话,默默思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