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且留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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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密咒吗?西门家中谁需要密咒?」不是懂巫术的人,是看不出咒语是真是假,各家也有属於各家的高级咒术,谁会把密咒公诸於世?可信度有多少?
她脑袋乱成一片,不知该往哪个方向想才正确。
「女人!你是当年来府里的那个巫女之妹?」
一双黑靴进入她视线内,她微微惊讶,抬起头,瞧见一名貌阴的男子站在眼前。
他一见她的容貌,立刻震惊得後退数步。
「是你?」
她眨了眨细长的眼,没有印象见过此人,但见其人衣质极佳,相貌像西门笑所言,有些阴沉……迟疑了下,她猜道:「我是祝十五。你是……西门义吗?」
那人瞪著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嘴,喃喃道:「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模一样……不是她,岁数上不合,所以不会是她。」
他像在安抚自己一样,随即惊愕的表情敛起,恢复原有的阴沉之相,冷冷地打量她。
「你跟你姊姊长得真像。」静下心来看,她的眼角有颗小痣,神态也疱一那个高傲冷漠的巫女有所不同。
「你见过姊姊?」
「当年,她来时,我曾‘有幸’一睹容颜。祝十五,你们族里不是规定第一个瞧见你们容貌的外人,就必须负责任吗?怎麽?才几年工夫,你们连规矩都改啦?」
祝十五见他神态自然,但身侧双拳紧握,忽而想到姊姊在世时,规矩尚未废除,那……那岂不是——「既然你看见她的脸,那……那你不是要……」姊姊极重族内旧规,怎从不提起他?
西门义跨前一步,眯起眼,道:「所以,你是她的妹妹,必须要负责。」
此人貌阴沉得可怕,明明有怒,却不流露在脸庞上;目中也无寒光,但整个人比方才还要令人觉得害怕,浑身散发「谁敢惹一个黄鼠狼,就来找我吧」的气势。
她不由得抱著古书退後一步。
「我姊姊早就死了。」
「我知道她死了,她死得真好,留下一堆烂摊子!你来得正好……我不知道你在祈福会上搞什麽花样,不过你既是她的妹妹,就该会解咒,现在,我要你为我解咒。」
「解咒?」
「她对我,下了咒。」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彷佛光是回忆,就让他痛苦不堪,但他的脸部却没有扭曲难看,他的恨全透过语言。
祝十五一惊,脱口:「她对你下了什麽咒?」
姊姊对西门家的人真恨之入骨吗?几百年前的恨啊!她甚至怀疑若世世代代没有耳提面命,谁还会记得这些仇恨?
红晕飞上了西门义的脸庞,她见状,差点要揉揉眼睛瞧清楚这人是真脸红,还是夕阳的红光不小心打到他的脸上?
「我不能说。」他撇开脸。
不能说?就算她真是巫女也不能解啊!她细细打量起他健康的身子,虽然不像西门笑的练武之身,但看起来就是身强体壮,没个病啊,姊姊会对他下什麽咒,「那一天,我不小心偷看到她的脸,她就对我下了咒,这数年来我过得极为…
…痛苦。若是你能就此解开那该死的鬼咒,我就当你是恩弟的媳妇,否则……」他哼了两声,以表威胁。
纵然他是西门家的人,也让她有些反感跟动怒。她暗暗吸气,告诉自己,谁也动摇不了她跟西门恩的关系,就算是兄长,西门恩也不会是非不分地不要她……肺部快爆炸,她才慢慢吐出气来,试图把怒气也一块吐出来。
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瞧见祝八她们,而眼前的男人,竟让她联想起祝八。她一直以为西门家的人都像西门笑一样,原来每家都会有个祝八。
「你……」西门义正要再逼她,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甜甜可爱的声音——「奇怪,明明他就是往这里来,怎麽不见了?是欺我胖,走得慢吗?该不会进了书房了吧?」
是祝八的声音,原本压下的怨恨又起,连打照面的意愿都没有,祝十五抱著书侧身闪进隔墙之後,掩住自己的身子。
西门义略带惊讶地,还来不及说什麽,就见祝八进了门。
「西门三哥,果然你在这里呢。」
连声音都受不了,祝十五咬住唇,瞪著那摊开的古书,专心看、专心看,忘了跟祝八共处在一室。她知西门恩极为细心,明白她不愿再看见祝八她们的心态,让她们从守福院附近的客房搬到另一头去,就连有时祝八有意过来探个口风,也让阿碧给挡掉了。
想起西门恩的微笑,她渐渐沉下气来。怎会有人认为他丑?他笑起来多好看,让她著迷得连视线也移不开。不由得扬起笑,不只是因为想起他温柔的神色,而是一想到他愿意相伴一生,什麽怨恨都可以抛之脑後。
她专心一意地读著书上的字字句句,只盼祝八快走。
「西门三哥,咱们来谈一笔生意,好不好?」像甜包子一样甜甜腻腻的声音响起。
「生意?你不也是巫女吗?有什麽生意可谈?」
「咱们可以谈的,也只有一笔,让你稳赚不赔的喔,连成本都不用。」
「连成本都不用?」西门义的声音微微挑高,显然不怎麽相信」
「世上无本生意不多,若真有这麽好的事,八小姐为何不独享?」
「因为……」祝八的声音神神秘秘地:「这无本生意,只有你能做成啊。」
「我?我为西门家谈成了这麽多生意,还没遇过无本的呢。八小姐,你倒说说看,在下愿闻其详。」
「你为西门家谈成这麽多生意,有哪一笔是你自己能赚的?全归入西门恩的名下了吧。」
沉默了一会儿,西门义的声音才狡猾地响起:「你想说什麽?」
「其实,你也不服气吧?你拼死并活地为西门家做了这麽多年,到头来,你什麽也没有得到,就因为你是义子,他是亲生儿子,所以你做牛做马,他却坐享其成。」
「八小姐,你到底要说什麽?吊足我的胃口了。」
祝八压得极低:「我是说,真龙不死,你如何当家?而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让西门家尽归你所有。」
这一次,沉默得更久,西门义声音响起的同时,祝十五在墙後才翻了一页,眼睛突然大睁,浑然不觉墙後的对话。
「你是怎麽看穿我的心意的?」
「我是个做包子的,而人就跟包子一样,馅里装什麽,我一看就知道。你跟我很像,西门三哥,明明唾手可得,为什麽要让它拱手让人?我不相信你没有细数过西门家所有的财产总目是多少?西门恩,只是一个外人啊,为什麽要将财产留给一个外人而非自己的儿子?」
「你说得没有错。」
「那你是愿意跟我合作!害死西门思了?」祝八大喜道。
厌胜物!
古书上突现的三个大字,紧紧抓住祝十五的目光。她好像听姊姊说过这三个字,但不确定,只觉耳熟。
她细看下去,才知此物乃施行巫术的法器之一,以咒语相配合,可以害人於无形之间,厌胜物的形体不一,尤以金属制品常见。
巫术千奇百怪,绝不是单靠厌胜物来害人,但厌胜物却是能害人鬼的东西之一……为什麽自己对它特别在意?脑海中有什麽闪过,却抓不著的。
怎麽办?她心一急,脑中更乱,总觉此物是关键,却不知为何自己作如此想?
她闭上眼,慢慢回想起西门恩的笑来。
「若要害他,为什麽我要跟你合作?你要负责下毒?杀人?还是在旁打鼓呐喊?」
西门恩的笑,再度让她静下心来,脑中开始流入一些片段的回忆。那回忆,是姊姊的葬礼,她想都不想要去想的,甚至刻意避开,为什麽现在又让她想起了?
雨像红色的血,一直流著。在雨水中,完成姊姊的葬礼,姊姊的尸体埋进黄土之间——她只能远远地看,一直看,一直看著黄泥盖满了姊姊的身体,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她躲在石後面,连动也没有动,视线直落在姊姊的坟墓上,人走了,都走光光的,她舍不得走。後来,有个人来了——那个人走近姊姊的墓,拜了拜。那时她心里奇怪,这人明明眼著来葬尸过的,为什麽去而复返?跟她一样舍不得姊姊吗?後来,她看见那个人挖起黄泥来,姊姊的尸身重曝地上,那人从姊姊的身边拿走一些东西,是什麽她不清楚,只见那人又重新埋起姊姊,拿著那些东西走了。雨还在下,白光的闪电突然响起,那人手里拿的某样东西略闪了下,她记得很清楚,是金属做的!
「啊!」她惊呼,喜上眉梢。
「谁?谁躲在这里?」
那时她一直不敢说,怕被族里的人更排斥,後来也觉得那人没做什麽,就忘了这事。
祝十!
是祝十!她要姊姊的陪葬物,准是为了当巫女。她想当巫女想疯了!
「西门义,你藏了个人?」
「谁藏了?她要躲你,谁知你们姊妹搞什麽鬼?」
「姊妹?」祝八楞了下:「是祝十五?」
一听有人叫她的名字,祝十五微微回神。
「祝十五,你躲在里头做什麽?」
虽有点不情愿,但她心里的开心足够让她见祝八而不冲上去杀人。她抱著书,慢慢地转身走出墙後。
祝八与西门义见她脸色,均是一吓。本书由炫书网提供下载
祝八打量她红到异样的脸颊,又往西门义望去,眼里逐渐浮现胜券在握的光芒。
「原来如此啊……」她拉得长长地,充满了暧昧。
西门义毕竟在商场上打滚多年,」听就知她猜错了什麽,垂下眼问道:「你想说什麽?」
祝八挑挑可爱的眉,笑嘻嘻说道:「男欢女爱自是理所当然,西门思都只剩一口气了,要他行房事是在作梦,你俩的事我可不会说出去,我就说嘛,祝十五你躲什麽,原来是这样啊……」她丢了个「做得好」的眼神给祝十五,又道:「现在你又多了一个除掉西门恩的理由,西门三哥,我们真的要好好谈谈。」
「不用谈了。」
「啊?」不谈怎麽谋策?靠心有灵犀一点通吗?他以为他是谁啊?
西门义抬起阴沉的眼,对著祝十五说道:「你是来伤害恩弟的?」
「我没有!」祝十五撇开脸,不看祝八,清楚地说道……「她不当我是妹妹,我也不再当她是我姊姊,何况,我现在不姓祝了。」
「那就给我滚!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西门义对祝八轻柔地说道:「如果不是知道恩弟会不忍,我就要你滚出西门府!要你在南京城里连个乞丐都混不下去。
想要夺人家产,你还没有这个天分。」
祝八闻言,胖胖可爱的笑容倏地冻结。
「你……你不是……不是想要害死西门恩吗?」是嫌她没用,还是连杯羹都不让她分?这麽小器?
「我有这麽说过吗?」
「你……一定会的啊!没有血缘、没有手足之情,你不害,难道要等其他义子害了,你再来後悔吗?」
西门义微微笑了,笑容有些阴阴毛毛的。
「是人的话,就没有自己伤害自己的身子的道理。为什麽我要冒著疼痛的危险,去弄死我身体的一部分呢?」他忽觉祝十五对自己投以奇异的眼神,他当没看见,只对祝八说道:「你想待在西门家,就给我乖乖地不要闹事。只要府里出了事,不管是谁惹来的,我一律当你做的。能久居商场的商人绝非善良之辈,你懂了没?」
祝八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愚蠢的坏人,留下最多碍眼,却不会搞什麽大名堂;笑大哥在搞什麽?就算要闹个媳妇回来,也要好好身家调查一番,姻亲之中竟有这种虫子,让人看了就反感。
祝八迷惑地盯著他瞧,想要看出他到底是不是真心,还是谁骗她?她怎会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