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选美之势再度在武昌居民中引起一片恐慌,搅得民间鸡犬不宁,“号哭之声,呼天抢地”(注:张德坚:《贼情汇纂》卷2,《太平天国》第3册,第59页。)。时人有诗一首描述道:“今日不幸为女子,尤不幸为女子子。列王传令选王娘,母女相持面如死。巡查勒马立门前,军帅握鞭搜馆里。大者逃出馆外颓垣阴,小者逃入阿母破床底。无论痴与黠,逃之不得脱。面目稍平正,居然中简拔,衣裳罗绮骤装束,脂粉馨香肆涂抹,从之亲戚叨笑言,不从骨肉受鞭挞。女官迫促驴驮去,阿niáng肉向心头割,薄送出门忍泪归,吞声哭说掌球夺,得宠为妃荐床笫,失势为奴埽室闼……”(注:马寿龄:《金陵癸甲新乐府》“选女孩”诗,《太平天国》第4册,第732页。)另有一则记载亦云:“去秋(指咸丰三年癸亥秋),贼又有伪令在女馆中搜求童女,初名选美女,继称选王娘,因系代洪、杨、韦、石诸逆选也。其父母百计收藏,终难经其穷搜苦索,自秋至今,将有千百,仍无已时。 按照长毛礼制,洪、杨、韦、石女眷的人数依次递减。
洪秀全为人暴虐。他还未当天王时,就经常将妻子“打生打死”(打得死去活来)。进了南京后,他在所作的《天父诗》中,反反复复地说,惹他发火就是死罪,他发火就要杀人,众人要一齐跪求息怒,“不求莫怪亮(火)连天”。洪秀全对妻妾、宫女尚且如此,对他所敌视所不满的人就更不用说了。他从决心造反开始,作诗言志,订条规下诏书,动不动就是杀、诛、斩首不留、一同皆斩、该诛该灭、放胆杀妖,可以说是念念不忘,杀声连天。由于他不断号召、明确规定和直接命令,部下官兵在非战斗场合,随便杀人也如同割草。只须看太平军打进南京是怎样清除“妖人”的,便可见洪秀全残忍之一斑。清朝官员、满族百姓、僧尼道士、商人、儒生乃至医生、店员、艺人,皆被视为妖人,掳掠屠杀不在话下。“凡掳之人,每视其人之手,如掌心红润,十指无重茧者,恒指为妖,或一见即杀,或问答后杀,或不胜刑掠自承为妖杀,或竞捶楚以死。”对于满族百姓,更是不分男女老幼,一概杀光。不少汉族大小官员、绅士、读书人,逃不掉又不愿死在太平军手里的,全家便一同自杀。洪秀全就在这种血腥恐怖中,在太平军的跪迎之下,无限风光地进入“天京”。
事实上,我们只要随便翻开一本史料记载粗略地读一遍,人人都可以轻松地得出结论,历史上所有的农民起义都是伴随着*,屠杀,吃人开场的。如果我要把每一笔都翔实的都写出来,恐怕这本书永远也写不完了。这真是真真正正的做到了“罄竹难书”。然而本章节的目的也并不在于去批判过去的丑恶,而是在于我们如何着眼未来,防止这样的悲剧再度发生,而自己又浑然不觉地置身其中。
“梦里依稀慈母内,城头变幻大王旗。”这一句悲凉的诗句反应了中国无数古代智者的无奈。无论你用如何的语句和事实去形容和揭露这个事实,但只要暴君高喊一句“为了我们的民族的骨气和脊梁,消灭那些邪恶的坏人吧。”人们还是都会如着了魔一般地去为暴君送命,然后在战争中泯灭自己的人性,成为*和魔鬼的化身。而这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我们坚持认为“非我即敌”,所以就坚持要消灭他人,坚持一定要把丰富多彩的世界生生打成一个天下,一个标准,一个思想。坚持要把一个充满活力的世界打成一具僵尸一具木乃伊方才罢手。
而实际上这种强迫症一般的统一病根本就是一种*裸的侵略行为,或者也可以形象的称呼为“国家*主义”。即:“我不在乎你赵国、燕国是不是想和我统一成一个秦国,只要我想你就必须得就范!” 这种思想被无数赞美暴力的人美称为:“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是狼性精神的光辉再现,是敢于出击的亮剑精神。”那如果要照这个逻辑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把“*”当作一个罪名呢?只要我想,你就要就范!所以我*你,你如果反抗不过那就是活该,而我还应该得到专家学者的赞美,因为我这种行为是“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是狼性精神的光辉再现,是敢于出击的亮剑精神!” 这样行吗?
人类自从走上和发展了文明之路,就必然要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从一个人到一个国家都必须遵守某些规则,如若不然人类文明恐怕就只能倒退回“弱肉强食”人人都可以互相格杀吞食的猿人时代去了。
所以即便是暴君也需要为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一个堂而皇之又无发推翻的逻辑来为自己的暴行和侵略正名。所以这才出现了本篇开头的那一幕,暴君们都统统把除自己以外的国家一律称为“乱贼”“敌人”,并四处宣扬“非我即敌”“非黑即白”的极端思想。让人觉得好像全世界都是自己的敌人,只有跟着暴君一切埋头猛杀才能保证自己的生存,才能保证自己的脊梁和骨气能够挺直一样。
西方人对古代中国这种“非我族类,一律斩尽杀绝”的文化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叫“国家恐怖主义”。没想到西方人自己家后院也起火。若干年后,德国人也出了在么一号子人,他叫希特勒。
从当年墨子提出“不征无罪之国。”到今天一个小学生都知道希特勒的那种行为是犯罪的侵略行为,历史的车轮已经前进了上千年。中国也被二次世界大战敲开了国门。我们开放了对外贸易,我们走上了市场经济,我们加入了联合国,我和世界接轨,我们所以明白世界上不仅不止我们一个国家,还可以有很多国家,于是我们反对侵略,我们主张和平,看似噩梦已经结束了。但是古代暴君的幽灵却一路尾随我们至今。
虽然上千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的世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我们依然很认识到这个世界其实是无所谓好人坏人,无所谓黑白,无所谓正义邪恶的;我们依然很难从骨子里去相信去理解“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的真谛。
当今社会世界一体化正在加剧,地球村的概念越来越浓。我们必须意识到要想在这个地球村里好好的生活和发展,就必须相信永远的利益。永远只做对自己最有利的生意,和所有人打交道,无论输赢都要输得起赢得起。如果你吃点亏就叫嚣着要杀死别人,或者别人因为其他利益对你不好了,你就要破口大骂,势不两立。那你势必被所有人孤立,被世界孤立,成为一个最失败的人,最失败的国家。
然而,现在我们经常听到的是:“我们宁愿饿死,也不用日货。”“我们就是中国所有厂家都破产也要抵制法国人。”而疯狂论调的起因或许就是,我们对过去自己所吃的亏,受的伤,或者现在人家对我们的一些评论言语做出的激烈反应。这种宁死,也不要大家好好活的思想就好像一种暴力瘟疫一样蔓延,并且无论别人是否愿意也必须强加。
我们历史上曾经有刘安杀妻献肉,张巡杀妻以养兵的恐怖主义行径被很多人称谓关爱上司,关爱部下的美谈。 但令人恶心的是,居然极少有人去尊重被杀的生命有何感受。如若是你被人如猪一般捆绑在条凳上,捅穿喉咙,血溅三尺,剖腹掏肠你还会很爽地认为这是一种“美谈”吗?
这就是暴君的这种“非我即敌”的恐怖主义惨无人道的另一面,就是:为了消灭“敌”甚至可以牺牲一部分“我”。和过去我们曾经宣传过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有异曲同工之妙。值得思考的是,任何提出这些理论的人,都不会去亲自实践这些非人的理论,而只会让别人去“牺牲”。
2008年,中国爆发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抵制家乐福运动,起因则是仅仅是因为法国某一政党不支持我们的政党的某些方面,而这些方面恰恰又是我们大多数人非常支持的。在国际范围内来说这种政治上的分歧其实是很正常的,看法不同又如何呢?只是思想不同,言论不同而已。但中国人就因此认定只要不支持我们政见的就必然是我们的敌人!这完完全全就是“非我即敌”极端思想的恐怖再现。而且发动和参与这场运动的居然从头到尾都是平民百姓。
尽管早有人呼吁,中国的家乐福根本就是一家中国企业,而中国的家乐福里做生意,并依靠这份生意辛苦求生的也全部都是中国人。但是暴君们还是认为,这家公司有一点点股份是法国人持有的股份,所以已经“血统不纯”,亦必须杀之而后快。(其实当今全世界包括中国所有稍大规模公司的股份都由不同国家的人持有,上市公司就更不用说。)
尽管也有人指出这种行为根本伤及不了法国多少毫毛,只能更多地损伤中国人自己的利益。但暴君们依然高呼:“就算牺牲一大群人的利益,但只要给了法国人一下子,哪怕是一小耳光也足够了,也达到了警告和示威。” 这真是和暴君杀妻杀百姓做军粮的行径和口号如出一辙。“无论我们杀多少人,吃多少人,都没关系,只要能把皇帝推翻,再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而这种“非我即敌”“为了杀敌可先杀自己人来吃”的思想恰恰是中国人从来都漠视生命,践踏生命,自我毁灭的根源。几千年来,我们的历史从来都不是像课本上写的那样干净。中国人的历史上近80%的时间都一直是在自己人互相屠杀和折磨中,在你吃我儿子,我吃你老婆,你杀我兄弟,我砍死你爹,你*我女儿,我*你姐妹的恐怖和血腥中度过。
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的计划经济时期,为了“割资本主义尾巴”。四人帮又高举起了“非我即敌”的旗帜,酿造了大量人间惨剧。
街头卖点东西换点油盐的,活活打死。 … 只因为我都不卖东西,你还想卖?
穿个旗袍的女人,当街百人*至死。 … 只因为我们都穿得朴实,而你还敢穿得好看?
知识分子的某些理论与宣传的“革命理论”不同,就直接摁倒在教室里砍下头颅。只因为我的真理就是绝对真理,你还敢提出其他理论?
……
然而我们只要稍微地关心一下生命,尊重一下生命,便不难为自己做过的野兽行径感到恶寒。
在抵制家乐福的几个月时间里,有多少人受到了这场飞来横祸的严重伤害,我们难以去详实的统计。但我始终无法忘记一个在家乐福里租了一个摊位卖鱼的大嫂那双绝望的眼神和呼天抢地的悲号。她的每一声哭喊都如一记记重锤砸碎了砸烂了我的内心。
一个丧偶的40来岁的下岗中年妇女,好不容易东碰西凑了几万块钱租了半年摊位,进了一些海鱼开始艰难地求生,她原本指望赚来一点钱除了还债之外,还可以支付得起老父老母的医药费,正在上高中即将上大学的女儿的学费,这摇摇欲坠的家庭不想招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也根本不认识什么法国总统科萨奇,她只是想“活下去”,这个要求够低了。但世界似乎还是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去“牺牲”。
一面是家乐福大楼背后的垃圾堆边面对腐烂臭鱼嚎啕大哭的同胞,一面是家乐福门口那些为抵制成功而兴奋得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