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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执犬之爪--广袖飘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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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一杰哼了一声,却也不像是生气,仔细体味起来倒更像是不太好意思。他把手掌从我额头上移到眼睛处松松地盖住,“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嘛,不知为什麽,我就是觉得我说的话你都能听得懂。”
                    接著他轻叹了一声,幽幽地说,“怎麽办毛毛虫,我想你主人了。他肯定在生我的气。”
                    第二十三章
                    这直白到根本没法做第二种解释的话甫一传入耳中,我就听到自己全身所有部位一起“哈”了一声。
                    除此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还能有什麽别的反应。
                    曾几何时,我们两个的世界里只剩下伤害、酸楚和疼痛,但凡丁点的温情和柔软都灰飞烟灭,那些终我一生大概都挥之不去的点滴记忆还带著余痛强压在心底最隐蔽的角落,不忍直面却也不敢稍忘。於是董一杰这番没头没脑地凭空冒出来的话注定只能是个笑话,──一个听上去分外悲凉的大笑话。
                    此刻在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触觉反而变得加倍的敏感。半躺在董一杰那曾经熟悉的怀抱里,他手心的温度从我薄薄的眼睑开始顺著神经向四肢百骸清晰地传递而去,捂得久了,体温交融间甚至令我产生了一种血脉就此相连般亲密无间的错觉。
                    然而这分明是不对的。
                    我忍不住将脑袋往後猛地一仰,错开了董一杰的手。
                    对我这带有明显排斥意味的动作董一杰似乎并没怎麽往心里去,他顺手揽住我脖子,另一只手伸到枕头底下摸摸索索地抽出张照片来,眼神晦涩难明地怔怔看著。
                    我往他手上瞄了一眼,哦,原来还是今天向奶奶讨来的那张。
                    只看了一小会儿,董一杰的脸色重又开始变得白惨惨一片,“爱人……云天竟然一直抱著这麽认真的态度来看待我们的关系,而我……我这些年只有一个盼头,那就是方定,……以至於从来都没想过要问一句,没有明确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承诺,云天他不明不白地留在我身边七年到底图的是什麽……”
                    我像根木头一样事不关己地听著。
                    “我都快忘光了,大学时云天明明曾经亲口告诉我,他喜欢我,亏我还一直当他在开玩笑,一次又一次上床上得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甚至还第一时间跑回家跟他分享方定回国的喜悦……我,我一直把云天看做最可靠的人,所以从外头带回来的情绪也往往会无所顾忌地发泄到他身上去,可是他有怎样的感受,怎样的心事,怎样的过去,我却从来没想过要去了解……”麽指轻轻划过我定格在照片上的那张稚气未脱的脸,董一杰喃喃自语著,声音从一开始的暗哑渐渐趋向於急促而尖锐,以致他不得不停下来喘上一口气,平复下过快的呼吸。
                    我还是像根木头一样面无表情地听著。
                    半晌过後,收缩手臂把我揽得更紧一些,董一杰在枕头上调整了一下睡姿,把脸靠到我爪子前面对面地看著我,继续闷闷地开口道:“毛毛虫你知道麽,这些年你主人就像空气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包容著我,存在得那麽理所当然,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居然会不在原地了……现在想起来,最後看到云天的那晚,我一怒之下,口不择言地说了不少伤人的话,当时你也在场吧,云天一定是生气了所以才故意不回家。毛毛虫啊,你说,你主人什麽时候才肯回来?我想他了……等他回来,我必须得跟他说声对不起……”
                    在说这话的时候,董一杰冰凉的指尖一直在我脊背的长毛上不疾不徐地梳理著,温和得几乎可以媲美一头把利爪细心地收起来的大灰狼。
                    无力地哼唧了一声当做回答,我把下巴垫到前爪上,怔怔地和近在咫尺的那张憔悴的俊脸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著。
                    原来我喜欢董一杰的这件事被他在潜意识里就直接给过滤掉了,毕竟每个人都只会相信他所愿意相信的那一部分事实。
                    严重沟通不良的两个人呵,他不了解我,我又何曾了解过他,想想这七年凑合著过得真是糊涂得近乎荒唐。
                    虽然仍旧无法理解董一杰对我的态度怎麽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但他煞有介事的模样看上去似乎不像是假的……
                    不过,这些到如今都已不再重要了。我没有生气,也并非在赌气,我们只是早已不拖不欠,难道不是麽?
                    温柔地顺了半天我的毛,董一杰苍白的脸上突然漾出一丝笑来,乌溜著眼睛轻轻揪起我一边耳朵,自说自话地做了总结发言:“等云天回来,我一定会好好待他,到时我们一家人重新开始安安心心过日子,毛毛虫你说好麽?”
                    “……”心里无端端地一阵发虚,当下我便忍不住把脑袋埋到爪子里去,不敢再看向董一杰那双不停闪啊闪的眼睛。
                    第二天董一杰反常地起了个大早,乒乒乓乓的又是换衣服又是梳头发,打理得人模狗样之後才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拿双手扳住我脖子,一张还带著须後水清爽味道的脸凑近来:“毛毛虫,从今天起我得继续拼命赚钱养家去了,不然等云天回来我没法给他最好的。对不起啊,只能把你单独留在家里,要乖乖的知道麽?晚上我一定尽快回来陪你玩。……其实说不定你主人马上就回来了呢,哈哈。”
                    “……”
                    末了,董一杰还特意把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来,毛毛虫,和我告别。”
                    无动於衷地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换了个姿势继续不理不睬地趴著。
                    董一杰的脸上顿时挂上了明显失望的神情,那只手就像傻瓜一样突兀地悬在空中。我以为他会生气,谁知董一杰只是轻叹了一口气,然後把手放下来在我脑袋上宠溺地揉揉:“还是不愿意和我亲近麽?唉,也罢,这件事得慢慢来。那,我走了!等我今晚回来给你加餐!”说完後,他一挺身站起来便转身出门去了。
                    从後面看著董一杰此时略显孤独的挺拔身影,说不清为什麽,我心里突然就尖锐地痛了一下。
                    第二十四章
                    总算重获了渴望已久的自由,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不再有人逼我吃东西,也没有人非要押著我玩这玩那,真可谓是来之不易的宁静时光。
                    然而在这来之不易的宁静时光里我却只能在闷闷不乐中度过。
                    闷闷不乐的原因是,在独处的时候,我终於从云里雾里的状态中回过神生出几分真实的感觉来。就好像那些一下子被灌下一大瓶烧刀子的人,入口时其实整个都已经麻木了,那股辛辣而浓烈的後劲完全是在回味中慢慢翻上来的。
                    原来,董一杰还有句未说出口的潜台词:他喜欢我!而且认真得不得了!──终於後知後觉地回过味来的我只能抱著还带有董一杰手掌触感的脑袋趴在地板上,把脸皱成一团。
                    无可否认,董一杰这两天那让人跌碎眼镜的表现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近乎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情居然一夜成真,任谁都得有个心理适应的过程,而且期间还要晕乎乎地一再反问:这是真的麽?这怎麽可能是真的?
                    之所以转变的原因姑且不论,自说自话的董一杰已经把心都掏出来了,只剩我信与不信,而我想没有怀疑他在一条狗面前撒谎的必要。
                    那麽,剧情峰回路转至此,我很难不晕头。
                    突然有仰天大笑的冲动。从头到尾都只跟著感觉走的董一杰,算什麽?等哪一天他发现原来他也不如想象中喜欢我,到时我又算什麽?
                    或许没那麽糟,但这种险却也不值得冒。
                    更重要的是,我的心境也早已沧海桑田了。放以前肯定会欣喜若狂的事情,现在却只是徒增困扰而已。
                    我自然是能够转身走开的,哪怕手心冰凉也还是要过自己的生活。但董一杰不行。
                    那个男人撞了南墙也死不回头的韧性我是再清楚不过的。就算以前不清楚,看看他是怎麽一头热地等了方定七年也该了然了。
                    而现在,他等的人却换成了我。
                    那个男人嘴角噙著一丝笑意对一条狗说,等我回来他就会好好待我,把最好的都给我。
                    然而与他嘴角笑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话像足了盘古开天辟地的那一斧──如此的雷霆万钧且义无反顾。
                    这可真让我哭笑不得。
                    什麽赚钱养家……亏他想得出来!得有多麽大条的神经才能理清董一杰那匪夷所思的逻辑关系啊!想不出对策的我苦恼得又是长吁短叹又是抓耳挠腮。
                    到了晚上,董一杰走进家门时我正在客厅里一筹莫展地踱来踱去,听到推门声不由得心更乱了,偷偷往门口瞄了一眼,却发现董一杰的眉眼间又带上了那种我所熟悉的疲倦。
                    通常那也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只没想到,当看到我时,董一杰生生换上了一副舒展的表情,边扯开领带边冲我笑道:“毛毛虫,我回来了!你不打算过来迎接我麽?”
                    我耷拉著脑袋默不作声,假装自己其实是聋子。没办法,演惯了小角色的人突然被推到舞台正中镁光灯下唱主角,不逃之夭夭就已经很不错了,我就是这麽没用。
                    得不到回应,董一杰却还是好脾气地笑笑,把手里提的袋子扔到沙发上:“饿了吧?我也饿了,再等一下就好,我这就去做饭。”而後他边往厨房走去边自言自语道,“云天回来看到我会做饭了肯定很惊喜。”
                    这话就像直接往我已经草木皆兵的脆弱神经上再戳上一戳,我当下便忍不住一把惊跳起来。真没想到,居然还有听到自己的名字从董一杰嘴里吐出来却活像是受刑的一天。远远做不到坦然以对的我只能有气无力地坐在地上,不知生谁的气好。
                    晚餐是在沈闷的气氛中进行的,饭前接了个不知什麽电话的董一杰心情明显变差了,他坐餐桌旁一声不吭闷闷地吃,我在他脚边也同样闷闷地吃。吃著吃著,突然董一杰把筷子往桌面上一搁,闷声开口道:“为什麽我怎麽做都这麽难吃,还是云天做的东西最合胃口……”
                    害我差点喷饭。
                    或许真的是没胃口,董一杰只扒拉了几口饭就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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