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爱情 第一部分(1)-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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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之后,李局长开始做和事老,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邹,左辉呢,是个好同志,工作认真,作风严谨,大有前途嘛。以前,他走过一些弯路,这也是我这个做领导的教导无方,监督不够,责任主要在我。不过年轻人,犯点错误是难免的,你也要放宽心,宽宏大量原谅他,给他一个机会。我知道,他对你一直是有感情的,也一直没有忘记你。破镜重圆,那也是一件好事啊。好不好?”他边说还边拍我肩膀。
我无话可答,只好陪着笑脸不住地点头。
左辉坐在一旁,低头喝着闷酒,好像被说中了心事。
幸好此时李局长的电话响,方才解了这场困局。
又闲聊了片刻,我提议请李局长去洗脚,李局长连连称好。左辉站起来走出包厢,我估计他准备去结账,忙跟了出去。
他果真走到前台掏钱包,我冲上去阻止他:“不用,不用,我来。”
“没关系,我来是一样的。”他执意从钱包里取出信用卡。
“不!不!这是我妹妹的事,怎么能让你出钱!”我按住他的手,也从钱包里掏钱。
正当我们拉拉扯扯,热乎得不得了的时候,忽然我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林启正与一帮人从前台边的楼梯上走下来,正看到这一幕。
我心里一阵发慌,心想恨恨地想,怎么会这么巧?跟演电视剧一样。
林启正离开人群,径直朝我和左辉走来。好几天没见他了,猛一碰面,总有些心动。他看来也喝得不少,脸色有些发红。
“左处长,好久不见。”他首先与左辉握了握手,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左辉忙说 :“林总,前两次去你们公司,想见你,可惜不巧你都在出差。”
“真不好意思,改日我专程请左处长来公司指导工作。”
“不敢不敢,只要林总有空时能接见我们一下就行了。”两人开始打起官腔,听在我耳里,真有些难受。
“你们今天也在这里吃饭?”林启正问。
“对,请一个老领导。”
林启正扬头对前台的服务员说:“记在我帐上。”
左辉忙说不用,林启正哪由他推辞,率领那帮人扬长而去。
我杵在那里,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说。
左辉耸耸肩,对我说:“也好,有大老板买单。”
我勉强地挤出笑容,点点头。
过了不久,我和左辉搀扶着已是半醉的李局长走出天一的大门,左辉让我扶着李局长,他去将车开来。
我站在门口,用力支撑着李局长左右摇晃的身体,无意中发现,正对着大门口是一辆体积庞大的黑色吉普车,牌照号码66888。
然后,我依稀看见林启正端坐车内的驾驶座上,黑暗的车内,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左辉的车此时已停在了我们身旁。左辉下车来,将李局长扶上了后座,我无法,只好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驶离酒店,我的电话响了。
“你一定要坐在他旁边吗?”林启正在电话里问,口气相当生硬。
“不是。”当着左辉和李局长,我无法正面做答。
“你还要去哪里?”
“我还有事。”
“还有什么事?”他追问。
“我再和你联系。”
“那好,我等你电话。”他率先挂了机,表现出明显不满。
我将手机放回包中,心中也有些烦恼,想到令他不快,竟有些自责。
“谁啊?”左辉不识时宜地问。
“不关你的事!”正赶上我的气没处发,狠顶他一句。
他倒是无所谓,依旧说:“邹雨,李局长是我的老领导,对我最了解,他是一番好意,你别见怪。”
我回头看李局长,早已瘫在后座上不醒人事。
“李局长也是为我们好……”左辉继续说。
“左辉!”我打断他:“如果你以为我一直一个人,是为了等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这句话噎得左辉半晌没出声。过了许久,他惴惴地问:“我们之间,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吗?”
“没有,一点可能都没有!”我狠狠地回答。
“我会等在你身边,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他竟说。
我忽然想笑,男人总是这么容易地说永远,高展旗、左辉、还有林启正,都一样,而女人,如我,只选择我愿意感动的那句话。
“送李局长回家吧。”我提议。
我和左辉,加上李局长的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李局长弄上了楼。
回到车边,我从车里取出包包,对左辉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要不我送你。”左辉奇怪地说。
“不用了,我自己去。”
左辉只好开车离去。见他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我拨通了林启正的电话。
“喂?”他答。
“你在哪里?”我问。
一辆车急刹在我身边,竟带起一阵风。原来他一直跟着我们。
摇下车窗,他示意我上车。
我坐上车,见他表情依旧不悦,摇起车窗,将车向前开去。
“怎么换台这么大的车,贴得黑乎乎的,外面看里面什么也看不到,像部装甲车。”我顾左右而言他,想活跃气氛。
他不答,只望着前方。
“今天是为了小月的事,小月在考税务局的公务员,笔试过了,只差面试这一关,左辉请他们主管人事的副局长吃饭,打打招呼。”我只好正面解释今天的晚餐。
“想进税务局,为什么不找我?何止是税务局,邹月想进哪个机关,我不能办到?”他开腔了,但声调有些不满。
“前面报名考试什么的,都是邹月自己做的主,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昨天说起这件事,我就想着能搞成更好,反正李局长我也认识,所以就答应来吃饭喽。”我进一步解释。
“你昨天和左辉在一起?你不是在帮邹月介绍对象吗?”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没有啦,送邹天他们下楼的时候,碰见他,说起这件事。”
“那么晚?怎么还会碰见他?”
“他就住我们楼下啊!”
他没再言语,车正停在一个十字路口,绿灯亮时,前面的车起步缓慢,他皱着眉,用力地按响喇叭,这车笛音极怪,吓我一跳。
“下次还需不需要陪局长吃饭?”他突然问。
“应该不用了吧。”
“或者他再想办法把你弄进去?”
“你说什么呢?”他的话让我有些不快。
“为什么我的好意你都不愿意接受,而他帮的忙你又这么配合呢?”他忽然大声地责问我。
我一时口拙:“启正,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明知道他对你有别的想法,你还和他同进同出,拉拉扯扯,你这样是在鼓励他吗?”他的语气越来越严厉。
“可是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他了。”我无力地分辩。
“可是你也明确地拒绝过我啊!”他紧跟一句。
我理屈词穷,甚觉委屈。突然,我的逻辑转过弯来,转头冲他大声说:“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可以和谁在一起,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换作他一时愣住。这时,路上又一个红灯,他急踩刹车,车早已超出停车线老远,停在了路口上。绿灯通行的车在我们的车周围乱成一团,猛叫喇叭。
他不管不顾,眼睛只盯着前方。
我也不再说话,缩坐在座位上。
忽然,他黯然地说:“就是因为我没有资格管你,所以,我很害怕会失去你。”
我望向窗外,忽然发现眼前一片模糊。
他伸手过来,将我揽入怀里,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样的爱情,真是让人辛苦。
他载我回到他那个简陋的家,俩人在忧伤的情绪中激吻拥抱,直至高潮。
他留我过夜,我坚决不允,这仿佛是一条底线。
凌晨两点,他将我送回了家。我经过左辉的窗前,发现里面还亮着灯。
清晨,我在睡梦中被高展旗的电话吵醒:“小姐,八点钟了,还在睡觉呢?快起来快起来!”
“干嘛?你又不是今天结婚!”我睡眼惺松,口齿不清。
“救急救急,刚才高院通知我,长山公司突然同意调解,让我九点钟过去开调解会,这边致林今天上午有个项目签约,也是九点钟。我只有一个人啊,两边都约好了,你帮帮忙,去致林顶一下吧。”
“我不,我去高院!”
“嘿!那可不行,我可花了大功夫才换来今天的调解会,搞成了的话,百分之十的提成,怎么能便宜了你。”
“那这样,我今天帮你去致林,百分之十里面我得百分之五。”
“百分之二?”
“百分之四?”
“百分之三?”
“成交。”我一拍被窝,坐了起来。
“你够狠!”高展旗恨恨地说:“下次别求我!”
我笑:“在我拿到那百分之三以前,打死我也不求你!”
挂了电话后,我已彻底清醒。走进卫生间洗漱更衣。
九点差十分,我已到了致林一楼,进大厅前,回头看了看前坪,一台车也没有,林启正想必还没来。现在走进这个地方,忽然感到几分亲切,或许因为我爱的人,日日在此驻守,因此,我也有了别样的情怀。而警卫也已认识我,向我点头微笑,不必如初来者一般,查验证件核实身份。
电梯口已经有不少人在等,我的手机响,欧阳部长在电话里问:“邹律师,今天是你代高律师来开会吗?”
“是的,我已到一楼。”
“好的,我们在七楼会议室。”
我答应着。忽听旁边有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林启正与两个老外走了过来。
他也正好看见我,眼中露出喜悦的表情,但嘴里仍在与老外叽哩呱啦说着话。
旁边的人都恭敬地与他打招呼,他也敷衍地点着头。而我却大模大样地转回头,作陌生人状。心里有些窃喜,今时不同往日,终于不必如此毕恭毕敬。
电梯门开了,他照例有风度地请所有女性先上,我站在角落,靠着梯壁,他陪着老外也走了进来,有意无意地,正好站在我的旁边。
电梯上行,狭小的空间里十分安静,忽然,有人悄悄握住我的手,我抬头望他,他装作若无其事,眼睛望着上行的电梯,脸上却隐隐浮现出笑意。
一时间,我的心里,因为这秘而不宣的爱情而充盈着幸福,只能隐忍再隐忍,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天机。
“叮”,电梯停在了五楼,他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心,仿佛在说再见,然后,随着客人走出了电梯。我看着他的背影,真有些恋恋不舍。
电梯门合上之后,一个女孩忽然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低声对另一个女孩说:“不行了不行了,我一见到小林总就发晕。”
另一个女孩用力捅她一下:“那你就干脆直接晕倒在他身上。”
两个小姑娘笑成一团,听着她们的对话,我心里竟有了几分满足,虚荣心,哪个女人没有呢?更何况爱上林启正,和被林启正所爱,无论如何,都应该算是件让人得意的事吧?
于是,我带着飘飘然的心情,走进了七楼会议室。
签约十分顺利,一个一百万的小项目,对于致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