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那个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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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家酒店”的包间里。
四个人都喝高了,王燕搂着英伦的肩膀。
“咋样?在学校里追咱们的人不少吧……”
英伦不好意思起来,捶了王燕一拳。
“什么呀,才没有呢……”
“俺才不信呢,我在体校的时候就有好几个男生追我……”
“后来咋样?”
“能咋样,一毕业就各奔东西了……”
“宝生哥有女朋友了吧?”
王宝生:啥?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有女朋友么?
英伦:那哪看得出来,你又没写在脸上……
王燕:他和晓勇目前为止还都是孤家寡人呢。
英伦:为啥?
王燕:眼光高呗。一个个自己没啥能耐,要求别人还挺高……
马晓勇:还说我们呢,你的要求也不低嘛
王燕:低,我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只要他崇拜我就行了!
王宝生:你有啥过人之处啊,还要人崇拜你?净跟这儿瞎掰……
英伦:是不是搞体育的都有这毛病啊?比如运动场上那些打球的跑步的跳高跳远的,他们都特别希望别人能多给自己一点掌声和喝彩声。燕儿,如果你跑步得了第一,大家都为你欢呼,你是不是觉得心里特别自豪啊?
王燕:那还用说,感觉就像掉进了蜜罐里……
英伦: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其实燕儿的要求还真不算太高,如果换了我是男人,我追燕儿保证一追一个准儿……
王燕:可惜你不是……
马晓勇:你有啥秘诀呀,能不能给俺透漏一点?
英伦:咋的,你想追燕儿啊?
马晓勇:我可高攀不上,人家燕儿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英伦:为啥非得把你放在眼里?你也想让别人崇拜你啊?如果你真那样想的话,我告诉你一句实话……
马晓勇:啥实话?
英伦:啥实话?你这辈子甭想追上燕儿了。
马晓勇:让我想想……咦,还别说,你的话还真在理,我突然有一种鹈胡灌顶毛塞顿开的感觉。
王燕:傻吧你,就是你把全身的汗毛都拔净了也休想把我追到手里!
王宝生:唉,真愁人哪,小勇你说你可咋整……来,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
英伦:宝生哥,你有啥愁的啊,老板当着,小卧车开着……
马晓勇:就是,咱们这些同学里面,就数你王宝生现在活得最滋润,第一个下海经商,第一个当上了万元户,就这大哥大,小一万块钱吧,别人谁买得起啊?就是买得起也打不起啊,一分钟光通话费就三四块钱,都快赶上我一天的伙食费了,闹着玩哪?您就别再拿话挤兑我们了……
王宝生:唉,我的心事你们谁也不知道,真的,你们别看我一天嘻嘻哈哈的,其实心里烦着呢。
王燕和马晓勇对视了一下。
马晓勇:莫不是你也谈恋爱了?没听说啊……
王宝生:你当我像你哪,整天萎靡不振,一门心思光想着追女人……
马晓勇:哪我也得追得上啊……
王宝生:感觉自己特失败是不?
马晓勇:失败谈不上,挺受打击倒是不假……
王宝生:虚伪,真虚伪!
王燕:完了,这俩人真喝醉了……
王宝生:谁说我喝醉了,我,我没醉,我告诉你王燕,别看咱是亲哥俩,可我心里想的什么你根本就一……一点不懂,我比你苦,不是,你没我苦你知道吗?我他妈根本就不是人,不是人,你……你知道吗?
王燕:哥,你说啥呢?你比谁苦啊?你怎么就不是人了?你这不是变着法骂我么你?
英伦:行了王燕,宝生哥随便那么一说,你咋还真急了呢?
王宝生:不,英子,苏英子,苏英伦,你错了,我刚才的话可不是随便那么一说就拉,拉倒了,我说的都是真话,像毛主席保证,我就他……他妈的不是人,这辈子白活了我……
王燕:王宝生,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你今天究竟想干啥?
马晓勇:唉呀你们都别吵了,燕儿,宝生哥,你们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吃枪药了?今天咱们是给英伦接风的日子,你们有啥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王宝生:你叫我好好说啥?马晓勇我问你,你爹是谁你知道不?你爹长得啥模样你知道不?
马晓勇:知道啊,咋了?
王宝生:咋了?如果有人长了二十多岁还不知道他爹是谁,他爹长得啥模样,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连牲口都不如,他是不是白活了?
王燕:王宝生你混蛋你!你咋说话呢你?你敢再说一遍你不知道你爹是谁?
王宝生:你是说刘立本吗?那是你爹!不是我爹!我爹是谁到现在我就是不知道,我说了,你能把我咋着?
王燕跳起来:啊,你这个混蛋!我爹白养了你这么大,还不如养一条狗!没有我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你能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像个骆驼?没有我爹手把手地教你做木匠活儿,没黑没夜累死累活地下苦力帮衬你,你能开起来家具厂?现在你能哏了,当上小老板了是不?连你爹是谁你都不知道了啊?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白眼狼!呜呜……
说着,王燕大哭起来……
英伦:这……燕儿,你别哭啊,唉呀,燕儿……
马晓勇:王宝生,你太过分了吧?你和燕儿虽然不是一个爹生的,可你们都是一个妈养大的吧,你怎么能那样说话呢?就你刚才歇斯底里说的那番话,别说燕儿听了受不了,搁谁也不干啊。燕儿说你忘恩负义还真没屈了你……
王宝生傻眼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王燕身边,搂着她的肩膀。
“燕儿,哥错了,我不是不认咱爹,从我刚记事那年起,我就一直把他当成我的亲爹,现在是,将来他还是我的爹,我没忘恩负义……”
王燕:那你刚才说的那叫啥话?
王宝生:燕儿,晓勇,英子,今天你们都在这儿,如果没啥事,我想给你们讲个故事听。
马晓勇:讲故事?啥故事啊?
英伦:宝生哥,你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王宝生手扶着妹妹的肩膀,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思绪万千。
王宝生:24年前,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
随着王宝生的叙述,几个人的眼前浮现出以下画面:
莽莽林海,朔风呼啸。
刺骨的冷气流从头顶的天空,从脚下的大地,从苍茫的无遮拦的旷野,从咯嘣嘣山响的河套,从四面八方刮过来:呜呜!
人迹罕见的东北大森林完全被滚滚而来的烟泡淹没了……
一个男人艰难的喘息声:呵呵,呼呼!
随着喘息声越来越大,一个头戴狐狸皮帽子,狐狸毛朝外作帽盔,狐狸皮做帽耳,身穿一件山羊皮大衣的山民形像出现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林里艰难跋涉,不时抬起头,用他那只戴着棉手闷子的左手遮挡飞来的雪廪子,辨别好方向后,继续前行……
突然,正在林海里艰难跋涉的山民猛地被脚下的树根绊倒,他双手抱着脑袋,身子在雪地里连打了几个滚儿,再站起来的时候,羊皮大衣上粘满了厚厚的积雪,除了头上露出斑杂的狐狸皮毛外,几乎全身披白……
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狂风不断吹来,山民渐感体力不支,他踉跄着又走了几步,最后不得不双手匍匐在地,四肢齐动,像一只野兽一样由东向西艰难向前爬行着……
就在这个山民即将离开风口,转身消遁在雪丘后面的时候,耳轮中就听见“嗵”地一声枪响,山民一下被撂倒在地上……
百年老树被震得抖落了一身积雪,枪声压倒了呼啸的风声,在莽莽林海上空久久回旋不散……
血从山民的脖梗下迸出来,染红了一地白雪……
山民挣扎着,腿脚胡乱蹬了几蹬,踹了几踹,趴着不动了……
王燕,马晓勇,苏英伦三个人呆若木鸡。 。 想看书来
第十章 王宝生(7)
再看王宝生,脸上泪水枞横,表情痛苦万分……
许久,几个人才从震耳欲聋的枪声里走出来,一个个神情恍惚,沉默无语。
王宝生:他就这么死了,他是谁,长得啥模样,俺什么都不知道……
王燕:哥,你别难过了,我这是头一次听你提这件事,别怪我……
王宝生:哥没怪你啊,我怪你干啥?要怪的人是咱们的娘!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一直就瞒着我们,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找一找害死我爹的那个人……
英伦:为啥没找?
王宝生:不知道,也许我不该当着你们的面指责老人,但是,他们这样做实在是太过分了,那时我才一岁多点,他们怎么忍心……
王宝生说不下去了,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王燕:这么说来,我爹他也有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英伦:这一切后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宝生:一半是听村里老辈人说的,另一外是我自己根据事情的发展做的假设。
英伦:那究竟是谁杀害了你父亲,你知道吗?
王宝生:不,根据我的推断,那个人不是要故意杀死我父亲,那天风雪很大,他一定是看花了眼,把我父亲当成野兽给枪杀了……他其实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懊悔,自责了差不多一辈子……
王燕:哥,这么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王宝生;嗯……我也是最近才刚刚知道的……
王燕:那你赶紧去公安局报案啊,即便当时他是误伤,可杀了人,终究是要偿命的……何况,他当时又没去自首……
英伦:没错,听你的意思,好像他杀人之后非但没积极展开救人行动,可能还找了一个隐蔽之处把你父亲就地掩埋了,这就更可气了。杀人灭尸,罪加一等!宝生,你听我的,事不宜迟,你必须马上报案。据我所知,我国的刑事案件诉讼时效是二十年,如果二十年以后认为必须追诉的,须报请最高人民检察院核准。
王燕:呀,那咱这不是早过了诉讼期了吗?哥你得赶紧着呀……
王宝生苦笑了一下。
“燕儿,实话告诉你吧,哥不想报案了。”
王燕:为啥不报案?你苦苦等了二十多年,不就是想亲眼看见杀人犯认罪伏法,还你爹一个公道吗?怎么事到临头你又不报案了,真不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
英伦:就是,难道你就眼看着犯罪分子逍遥法外?
王燕:你这样做也对不起你冤死的爹啊……
王宝生:你们都别说了!不是我不想给我爹报仇,而是我不能报案,如果我报案,牵累的人可就太多了……算了,我以后逢年过节多给我爹送点纸钱,也许他会原谅我的……
雪花大片大片地飘落,灯光昏暗的饭店……
冬夜,苏里家的茅坯房。
“啊”苏里失声叫道。
九娘:喂,你咋的了?
苏里:没事,做了个梦,你睡吧……
《雪花那个飘》第十一章(1)
因小说作了一些改动,部分章节可能有些变化,望读友见谅。
雪后初晴,老林子里白茫茫一片。
踏着厚厚的积雪,苏里照例在树林草甸子里巡查。
一辆黑色桑塔纳路过老林子,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