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总在转身以后-第2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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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没有发生在别人身上,无法让他人切身体会,才能置身事外说出的话。
没有人会体谅方家人。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长时间来面对那么多的非议,每一个人心底都有无形的压力和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们伤心,绝望,甚至隐隐愤怒。
可事实上怎么会不要紧?
霭芬的瘫痪对于整个方家而言,带来的麻烦几乎是灭顶的。
首先,本来不需要大家担心和照顾的霭芬一下子在床上不能动了,她的起居都要人照顾,身上又有伤,方静江每晚上都不能睡觉,只因霭芬身上的骨头疼,他必须每隔一个小时或者半个小时就替霭芬翻一个身,否则霭芬会受不了的。要知道霭芬已经是个很要强的老太太,轻易不喊疼,可手术后对她身体的影响巨大,使得她的抵抗力减弱到前所未有的地步,身上的骨头也开始慢慢畸形,人瘦小的简直没法看,只能窝在床上。霭芬知道长时间下去,她就会和其他老人一样,身上得褥疮,然后流脓,最后肮脏的泛着恶臭的死去。
她很怕给人带来麻烦,但和给子女带来麻烦相比,她更怕成为一个叫人嫌弃的老人,那就是不知趣了。
桂芝知道母亲的心意,为此隔三差五的到方家来替霭芬洗澡,洗头,换洗衣物,就算不是每天,起码每两天是要来一次的。
这些事情不能再依靠静江来做了,一,他是个男的;二,静江有糖尿病,已经很累了,照顾母亲使得他日夜颠倒,连续几个月下来,简直疲惫不堪,现在只要是一沾到枕头,床,或者沙发,立马就能睡着,你在他耳旁放他都醒不了。可见是累的慌。
然而桂芝家住在大柏树地区,每天坐车来回接近于两个小时,对于她一个六十三岁的妇女而言,也是很折腾精力的。
月茹想分担一下,对霭芬道:“妈,我也可以给你洗澡的呀,姐姐每天过来实在是太远了,一早上起来就往这里赶,她也有孙子要照顾的,我帮您不碍事的,您是不是觉得我手脚太重?那我轻点儿,我帮我妈也这么洗澡。我会注意的。”
霭芬摆摆手,和气道:“不关你的事,你是媳妇,帮我是好意,我没道理不领情。可我是有女儿的,而且我有两个女儿,没理由放着女儿不用,却要一个媳妇来伺候我,这不像话,让她们忙去。”
月茹点点头,她知道,霭芬也是照顾自己,知道自己要伺候菊苼,若是晚上再赶回来伺候她,分(*身乏术。
同时也是在教育桂芝和桂英,作为母亲,她谁都不偏帮,静江背负不了太多了,方妍又是小一辈,她是他们四个人的母亲,就算死,也要让她自己的孩子负责。
第276章
这一招其实是敲山震虎,没过几天,桂英就上门来了,她足足有两个礼拜没出现了,一见着霭芬就哭诉道:“啊呀妈,我最近身体是真不好,您知道我得过心肌炎的,现在小顾和敏敏的事那么多,我怎么脱的开身!”
霭芬什么都没说,只让她洗脚,结果就洗了这么一次,据说回家以后手就抬不起来了,说是太过劳累,静江对此嗤之以鼻,桂芝知道自己没有替补队员,只得再次上门,道:“还是我来吧,妈,她那个身体,给你洗个脚就浑身酸痛像打过仗一样,我看算了吧。”
霭芬道:“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再好都没用,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之后到了润江回家来送生活费的日子,静江忍不住对他道:“你一个月就回来一次,是不是有点过了?除了上法庭要钱你热心起劲之外,就不知道回来看看妈?”
“我回不回来要你管!”润江不忿道,“我爱回来就回来,不爱回来就不回来,这是我的人身自由你管的着嘛!”
静江又累又忙,气的一把揪住他领子,润江这才怕了,霭芬劝道:“好了好了,由他去吧。”
静江强摁下脾气,霭芬道:“他都70多岁了,你打伤了他打死了他都不好,就算有再大的火也忍忍吧,我眼瞅着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都给我安生点。”
这话润江听进去了,心里盘算着要是霭芬一死,就是要分家业的时候,这个时候不尽忠,将来就要被其他三个牵一辈子的头皮,若是房子拆迁,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总归不好,于是立刻变得勤快起来,隔三差五的往方家跑,还主动给霭芬洗脚,正逢大冬天,洗脚水滚烫滚烫的,他一活动身上都是汗,干脆把衣服都脱了,但是为省力,就把滚烫的毛巾盖在霭芬的腿上。
霭芬自手术以后,虽然医生说恢复良好,但是从来没有风湿和关节炎的她在这一年的冬天,两条腿开始发胀了,用手一按一个指印,静江和桂芝急死了但又没法子,他们心里都知道,要是这寒气入了心脏,妈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所以两个人拼了命的想法让她的双腿活血,一个负责洗脚,一个负责按摩,润江见了也挺动容,怪不好意思的,轮到她给霭芬洗脚的时候就用热毛巾给霭芬捂着,谁知道毛巾太烫,且长时间没有拿下来,最后等毛巾等了拿掉之后,霭芬的膝盖上已经被烫掉了一块皮,静江气的让他以后都不要再沾手这些事了。
润江讪讪的,以后每次来,都只能买些鸡蛋啊苹果啊什么的,算是给霭芬改善伙食。但是大家都知道,霭芬哪里吃的了这些?
她的胃口一天不似一天,以前老太太好取笑方妍,说她的胃口跟小鸡似的,吃菜都是一根根,难怪这么瘦,但现在霭芬自己连小半碗饭都吃不下,一是没胃口,二是吃了消化不了,她由于下半身不能动,吃了就只能躺着或者坐着。躺着是肯定不行,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有超过十五个小时都躺着,所以偶尔尽量让静江把她抱着坐起来,坐在摇椅上,哪怕只有十几分钟也好,起码把吃下去的东西消化掉,但她下半身无力,支撑不住,人就从上面慢慢的滑下来,好几次险些摔倒,这些麻烦,真是无法一一细说。
霭芬痛苦,家里的每个人自然跟着痛苦。
即便是聪明如方妍,狡黠如胜强,都不知道如何减轻霭芬的痛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似乎在看着她生命的流逝,清楚总有一天要面临什么,但是毫无办法,束手无策,仅能默默的盼望着她的坚强能再一次创造奇迹。
霭芬不负众望,在一次又一次的复健中,她终于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用静江老早给她买的手杖,站起来的时候,疼的直抽气,但是语气却铿锵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前你给我买的手杖玩的时候,有一天会真的用到她。小脚奶奶整天撑着拐杖我还笑她,说这样不好,以后就真的走不了路了,现在轮到我,没有这拐杖是不行了。”
方妍安慰道:“没事,时间长了,等骨头长好了就好了。”
“我是不行咯。”霭芬叹气道,“长好了也只能驮着背弯着腰走路,但万望不要瘫痪,这样死的太难看。”
方妍咬着唇,心中不忿,她不忿的是,霭芬一生良善,不曾做过恶,不该承受不属于她的罪孽。
只是霭芬的好转仅仅是昙花一现,毕竟是开过刀了,哪怕是再站起来,凭着她过人的意志站起来也难改颓势,霭芬在一次上厕所的过程中,再一次摔倒了。
桂芝和静江两人合力将她扶了起来,虽然骨头没事,但是她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一次,是真的彻底瘫在床上了。
霭芬的精神受了很大的打击。
静江发牢骚道:“妈,你能不能不要乱动!”
他不是恶意的,他只是觉得到了这种时刻能避则避,他没有想到的是,其实身体差到一定阶段,就是想避都避不了的。
现在洗脚的职责落到了方妍头上,她每天给奶奶打水,用毛巾一点一点的给她按摩,霭芬还嫌弃她不够用力,方妍道:“奶奶啊,用什么力呀,您那骨头能经得起我们大家用力嘛!”
霭芬伤感道:“唉,可是用力的搓揉确实舒服,天知道以后都不能咯!人老了啊,就是这么麻烦,这么没用,这么讨人嫌。我给别人带来麻烦,一家子围着我转,你也要围着我转,你不去工作?”
方妍摇头:“我不工作了,什么都没你重要,钱没了可以再赚。”
霭芬的手轻轻揉着她的头:“到底是我亲手带大的呀,就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她的每一句话都似在与方妍告别,方妍心里很难过,但还强颜欢笑着说:“奶奶,我生病的时候,你告诉我,要耐的住性子,好好的养,急是没有用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能做到,你怎么做不到?”
方妍想,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老人就和孩子一样,也是要哄得。
果然,霭芬点头道:“是,有道理,那我等等,好好歇一阵。”
结果一歇就再没好过,成日里咳嗽不断,冬天是最易引发流感和风寒的时节,方家人全部中招。
方妍说她病,最开始只是一点小病,她经常睡在床上,撑在小电脑桌,再把电脑往上一放,工作时间久了腰就出了问题,再加上她的工作室原来在美国,方家那点儿地方哪里够她办公的,她只能凑合着随便找个地方就坐,造成的结果就是腰部剧痛,痛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掉眼泪,静江在楼下叫她几声没反应,上去才发现她成了这个德行,把她的电脑移走,把她的身体放平,再贴好了膏药,才下去继续服侍霭芬。
霭芬说:“咱们祖孙俩还真是一个德行,一个不济,另一个也不济,她怎么就跟我的影子似的。”
这是玩笑话,之后又严厉的叮嘱她:“我年纪一大把了,这个样子无所谓,你可不行,你还年轻着呢,怎么一会儿这疼,一会儿那儿病的。”
方妍呵呵的应付着,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总算是把腰给养好了。
然而事情还没算完,腰刚好一点,眼睛又开始不行。
眼睛这个毛病吧,说穿了是她自己作出来的,腰不好的那段日子,她也只能躺在床上,于是无聊看手机,现在的手机都是蓝光,盯着看的时间长了眼睛都出问题,刚开始只是发红,她以为疲劳了,滴了一点眼药水就睡了,没放在心上,只因她眼睛素来就很好,别的人高考考成了啤酒瓶底盖,她依旧是1。2的视力。然而现在眼睛一连红了三天,都没有消退下去的趋势,反而越来越重了,这个时候方家都围着霭芬转呢,谁有时间管她,她只有用土方法,连她自己都说,真是非常的不科学,用盐水洗眼睛,虽然后来医生跟她说这是绝对要不得,会出事的,但当时洗了几天,大概一个星期之后,眼睛算是好了,谁知道一个月后再复发一次,之后眼睛总是发红,她的眼睛生的大而有神,因此只要一红,就特别明显,而且第二次之后就不再是一个眼睛红,而是双眼都红。她以为是得了红眼病,到了医院一查才知道是结膜炎,这个时候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