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流换来半生噩梦:漫长的惊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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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予飞念念有声地看完说明后咧嘴一笑:看来,想托青龙之福的人还真不少哪。
他指的是身后的水面下那白花花一大片静静沉落着的分币。
他一时兴起,从崖边找来根枯树枝去搅那些分币,不料许小彗一把夺下他的树枝:别这样!那里面躺着好多人的美好心愿哪!
你还当真啦?景予飞不以为然地看了许小彗一眼,不禁大发感慨:巴掌大一块水面,有什么青龙嘛,还满足什么心愿!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龙这种动物,那不过是先民想象出来的一种图腾罢了。什么四海龙王、泾水龙王、《柳毅传书》的,也统统不过是些神话传说而已。子虚乌有的东西,能满足什么心愿?把它当真的人,纯粹是迷信。或者就是脑袋愚昧,思维不会转弯!好玩的是,中国人的龙情结还真是发达,仿佛见庙就想烧香,见块有点意思的水就想到龙。而说到龙,就想来求这求那!其实这地方不过是周围丘陵水系形成的一个小小潟湖,底下冒点沼气,也来附会出什么青龙。这么点大的水面下就是真有条青龙,它又能有多大能耐,竟能够满足芸芸众生的愿望?比如我想当皇帝,它就能让我当皇帝?我想长生不死,它就能让我长生不死?
一步错步步错(4)
那当然不行,你不能太贪心嘛!
不贪心?那我希望它保佑我升官发财总可以吧?或者,今晚就捡到哪怕是五块钱也好呀……
许小彗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读书多,见识大,不愧是科普工作者。可你也别太认真了。这些许愿的人,多数也是试着玩玩而已。真信的人呢,多少也有点心理安慰,不是蛮好的事吗?好比我妈,去年是她的本命年,系了条红腰带还一天到晚忌这忌那的不安心,后来我又给她买了个红肚兜,她就感觉轻松多了。一年下来,还真是平安无事呢!
说某种做法有点心理安慰我信,但你这种一年下来平安无事是系红腰带辟了邪的说法,我还是没法苟同。本命年不本命年的说法在我看来,本来就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而已。因为它压根儿就没有任何科学道理。而且,属相不过是东方人的一种文化习俗,西方人就从来没有这一套瞎讲究。至于年代啊,历法啊,也完全是一种人为的时间划分,并不是真有那么一个与猪有关或与狗有关的“年”的存在,谈何本命年不本命年的?世世代代的西方人从来不讲这一套,更不会特意系什么红腰带,他们死绝了,或者都中邪了吗?最滑稽的是穿红辟邪的说法,要多幼稚有多幼稚!你想嘛,就是真有什么本命年不吉利、坎坷多的规律的话,那么这个能影响人的命运、吉凶的“邪”,一定魔力非凡。既然魔力非凡,一点红颜色就能把它吓倒了?何况,真要是一根软不拉叽的红腰带就能驱散的“邪”,本身又能有多大法力,你又何惧之有?
哎,你这么说倒是有点道理,一般人真不会这么想问题的。许小彗咯咯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满脸敬慕地轻捶着景予飞的肩:你这个人哪,头脑还真是不一般哎!我敢肯定,你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不过你啊,有时候也实在太顶真了点。看你看你,又皱眉头了!你就不怕老得快吗?其实呀,我还就特别喜欢你这份顶起真来傻里傻气的劲哎!
话是这么说,可是两人离开泉边没几步,许小彗还是恋恋地站定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许个愿。就当是玩玩不行吗?
景予飞对这种名堂当然没兴趣,但见许小彗一脸的虔诚,又不忍拂她的兴,便从口袋里摸出几个分币给她:那你就玩玩吧。我说过了,真能浮起来,也丝毫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许小彗早已俯身到水边,小心翼翼地将分币轻轻地置于水面上。可是一连两枚都迅即飘飘摇摇地沉入水底,和那一大堆白花花的分币做了同伙。
许小彗显然是当真的。眼见得她的脸色已变成了一张白纸:不算的不算的,一二不过三,第三次才算数的。
说完,她双手捂胸,念念有词地默祷了几句什么,屏住呼吸又放上第三枚分币。这回,那枚分币居然真的像一片叶芽般在水面上漂了起来——哇!成啦成啦!许小彗拍着手,开心得双脚都跳了起来:你看你看!它真的浮起来啦!
话没落音,分币又晃晃悠悠地沉入了水中。
许小彗一把拉住景予飞的胳膊,使劲儿地摇晃着,眼角边竟溅出两点泪花:你看见了吧?你亲眼看见它浮起来过了吧?后来沉下去应该是没关系的了,谁也不可能让它永远漂浮在水上的,能浮起来就应该算是应验了吧?那个说明上也没说它要浮多少时间才算数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一步错步步错(5)
景予飞赶紧安慰她:没错没错,我亲眼看见它浮起来的,当然应该算数的。只不过,你到底许了什么愿啊,这么当真?
当然是关于我们俩的。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唐玄宗和杨贵妃不是也在长生殿许过愿吗?
许小彗突然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安地看着景予飞:虽然他们后来……可不管怎么样,他们的感情是千古流芳的。谁能说他们现在不是一对快乐地飞翔在天堂里的比翼鸟呢?
景予飞骤然感到一阵心绞。他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拉起许小彗往山坡上走:天不早了,我们到亭子上看看吧。
上半山亭需要经过一线天。好在此处的一线天不过是一种附会的说法而已。两面石壁中间的通道虽然不宽,但并不陡,高度也不过十来米。只是那些石磴砌得有些马虎,大大小小,厚薄不一,凹凸不平。有些还被周围树木蔓延过来的裸根覆盖着,且因崖壁的渗水而变得湿滑,踩上去不小心摔下来可不是玩的。
景予飞拉着许小彗的手,自己在头里先走。没走几步,许小彗就不动了。景予飞回头问她怎么了。她闭着眼睛说路太难走,她害怕。景予飞说这路又不险,有什么好怕的?许小彗眼中闪出一线黠光:你不怕就背我嘛!
景予飞想了想说:背就背。他真的俯下身子,许小彗也就真的伏在了他的背上。
景予飞吃力地挺直身子,刚迈上一个石磴,许小彗却又咯咯大笑着让景予飞放她下来。景予飞不理她,顾自往上走。许小彗咚咚咚地捶着他的背,硬是从他背上挣脱了下来:真当我这么娇气啊——我只是想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说着,湿热的嘴唇又把他嘴唇紧紧裹住,发出叭的一声响:真想把你一口吃下肚!
景予飞一时闪开去,佯装没听清道:你说什么?
恨不得把你吞到我肚皮里,这样你就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
开玩笑,我有什么好的嘛……半晌,景予飞试探地说。
就好,就好,就好!说着她又把嘴唇贴了过来。景予飞的心更紧地缩起来,不由得直往身后躲,直到倚在石壁上,闷闷地喘开了粗气。
许小彗诧异地凑上来,抱住他说:怎么,你不高兴啦?怪我不好,把你累着了吧?
景予飞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顺势抱紧许小彗,嘴凑着她耳根颤声道:不对不对,你没有错。要怪都得怪我,早就该把话说清楚的,而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应该说是……一心不能二用,请你一定要体谅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小彗霍地挣出景予飞怀抱,两眼睁得大大的,像一只猝然受惊的兔子,直愣愣地逼视着景予飞。景予飞赶紧躲开她的目光,期期艾艾地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太阳开始滑落,像一只硕大的灯笼,红红地栖在耳湖对面起伏的山巅上。山腰间那一大片苍郁挺拔的杉树林上空,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群灰喜鹊,看上去起码有五六十只,吱吱呀呀地互相招呼着,上上下下盘旋着,在平滑如镜的水面上留下一串串姿影;随即又在枝杈间起起落落着,似乎是要归巢了。景予飞忽然浮起无限感慨,不禁喃喃道:你看那些鸟呵……有时候想想,这人哪,还真不如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呀,看它们亲爱友善、无拘无束的,多好……
可是许小彗显然已意识到了什么,根本无心听他的感叹,甚至头也没回一下,她脸色苍白地使劲儿搡着景予飞,催他快把话说清楚。
一步错步步错(6)
景予飞倒觉得心里平静了些,于是把自己和喻佳的关系和盘托了出来。而此时,他却再也看不到许小彗的表情了。他没讲几句,许小彗就一个大转身,背对着他,深深地垂下头去,仿佛要逃避什么似的,紧紧咬着一根手指,再也不看他一眼。景予飞多次歪过头去,想看看她的表情,她却又坚决地转开身去;景予飞想去搂她,反被她狠劲一下推倒在石壁上。景予飞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渐渐低了下来,但他还是硬着心肠,把自己认为该说的话说完了。
骗人!许小彗突然迸出一声尖叫,把景予飞吓得打了个哆嗦:鬼才信你的鬼话呢!
我以我的人格起誓,刚才说的没有半句假话。
人格?你还好意思说人格?那天晚上你怎么不说人格?你有人格,怎么可以对我做那种事?那种事是一个正经的人、一个有人格的人随随便便可以做的吗?而且,假如你说的都是真的,后来那几次你怎么还是只字没提什么喻佳?什么早和她谈了五年了……现在你玩够了我,倒来跟我说什么人格了!我跟你说,你看错人了。我可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任你玩,听你骗。你应该很清楚,我从一开始就是认真的。刚才在泉水边上,还掏心掏肺地许愿……
这我知道。正因为我越来越感觉到你的真心,不忍心让你受到伤害,所以才把实话告诉你——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个。景予飞说着,从胸前掏出他特意带来的一本小相册。那上面都是他在过去几年里和喻佳的照片,有合影的,更多的是喻佳的单人照。他刚要打开,许小彗一把夺过去翻开来,刚看了几张,她的脸又扭歪了,红一阵白一阵,随即哇的一声恸哭起来,一只手抹着泪,另一只手则紧攥拳头,雨点似的直往他肩膀上捶。
你别哭,你别哭,你……你冷静点好不好?
虽然早就预感到今天的摊牌会有一些麻烦,但真的面对许小彗的反应尤其是眼泪时,景予飞还是感到十分意外。他完全乱了阵脚,慌得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也不知做什么好,只好下意识地去搂许小彗。不料脑门上啪的一声,被许小彗用相册重重地敲了一下。景予飞想去接相册,脑子一阵迷眩,相册掉在石磴上,又跳到下边的泥沟里。他扑过去捡起来,相册上已沾了些许泥水。他还没顾上擦拭,一扭头才发现许小彗已经飞快地跑开了。那身影矮小却敏捷,一跳一蹿的,活像一只拼命逃避恶狼的小羊。
许小彗,许小彗你别走呀!小心,小心地滑……
可是,许小彗已经像一只受惊的岩羊般,跳跃着,转眼就跑到了九曲桥上。景予飞追了几步,蓦然怔住。但见许小彗抓住桥栏上面的栏杆,双脚蹬在下面的栏杆上,做出一个投湖的姿态,厉声道:你敢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你千万别动!千万别跳!好好好,我不过来,我保证不过来,你看你看,我就在原地等你。你冷静点好不好,有什么话都可以商量,千万别做傻事!
许小彗狠狠地啐了他一口,一溜烟地跑过九曲桥,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