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白璇-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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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帘掀了掀,进来的是薛氏的乳母元嬷嬷。
英王妃喜不自禁,忙站起来:“可是王爷回府了?”
元嬷嬷穿着一件群青色袄子。
她颧骨生得高,又不喜说笑,常年板着脸,显得甚是威严,此时脸沉沉的,摇了摇头,凑到薛氏耳边低声回话:“王爷进宫觐见去,说是要晚些才能回府!不过,黄庆一先回来了,说是要进来给您请个安!”
黄庆一虽然是个内监,却是赵琛跟前第一得意的人!
薛氏自然要给他做脸,忙道:“那就快点请他进来!我也正有事儿要问他呢!”
古樊离京城远,虽然有书信往来,互通有无。
只是赵琛性格冷硬,不喜黏黏糊糊,拖泥带水,就是写回来的家信,也不过简单交代几句近况。
至于他身边旁的事,薛氏却几乎一无所知。
元嬷嬷脸色僵了僵:“同行的,还有一个蒙氏!黄庆一说,她是王爷收用的侍妾!”
赵琛这一次去古樊,一个妾氏都没有带去。
他龙子凤孙,天潢贵胄,落在谁眼里不是香馍馍。
一去大半年,身边自然少不了借着送美人讨好的下属。
况且,他正值英年,血气方刚,若是有看得入眼的,收用了也不奇怪!
薛氏心里早隐约有些猜测,只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免不了还是吃醋心酸,脸色变了一变,语调冷了几分:“让他们进来吧!”
元嬷嬷只得安慰道:“想那姓蒙的,不过一个侍妾,通房之流,出生又卑微,就是进了府,也掀不起风浪来!难得王爷回了京,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把王爷笼络好,赶紧生个哥儿出来!”
薛氏心中一凛——
可不是!
翻过了年,孔桢可也要进府了!
她是王爷恩师孔讷之女,与王爷有同师之谊。
赵琛待她,一向也有些与众不同的,却是自己的心头大患!
蒙襄琴默不作声地跟在黄庆一身后。
一路走来,只觉得目光所及之处,雕栏画栋,俱是富丽堂皇。
“黄爷爷,您回府了!”
“黄总管您辛苦了!”
……
……
黄庆一是赵琛跟前红人,想在他跟前逢迎拍马的不计其数。
仆妇丫鬟都围上来,抢着行礼问好!
蒙襄琴留神看着,只觉得仆妇们都打扮得干净体面,至于年轻丫鬟们,更是落落大方,举止得体,穿着也甚是不俗。
蒙襄琴一个孤女,又是小武官家庭出身,知道自己见识浅薄,唯恐丢人现眼,更是一步也不敢走错!
旁边,有丫鬟们走动经过,好奇地看着她,时而指指点点。
蒙襄琴自矜身份,越发目不斜视。
不愧是英王府,如此富贵鼎天。
蒙襄琴心肝扑扑直跳——
想不到自己也有这一天?
竟然能跟着王爷回京,住进英王府来!
她做了赵琛侍妾,大伯父蒙贤只当她是通天梯,又出钱,又出力,事事替她筹划在先,也曾特地派人进京打听英王府的事。
是以,蒙襄琴对英王府,还是略微有些了解的——
薛正妃,白侧妃……她们出身名门,身份尊贵,自己不敢比拟!
但是,备受宠爱的玉夫人,原也不过是侍卫之女出身!
若是自己能把王爷服侍好,将来再诞下一儿半女,却也能在英王府立稳脚跟!
只是,心中又有无限隐忧。
她到赵琛身边服侍,也有小半年了!
也贴身服侍英王爷,替他做些极其私密的活计,却……
却不知道为何,始终没有被召幸。
旁人艳羡她得了王爷的宠爱,其实王爷根本没有收用过她!
只是,若说王爷厌憎自己,却也不像!
就像这一次,她原本以为会被舍弃在古樊,王爷却吩咐她跟着进京!
蒙襄琴正忐忑不安,就看见黄庆一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叮嘱道:“拙存堂到了,一会儿,见到了王妃,不要多嘴多舌!”
蒙襄琴忙答应了,待到黄庆一问好完毕,她也赶紧上前行礼:“奴婢蒙襄琴见过王妃!”
就听见一声:“抬起头我看看——”
蒙襄琴不敢违拗,忙抬起头,飞快地把室内众人扫视了一遍——
坐在上首说话的,应该就是英王妃薛氏,周身打扮得锦绣辉煌的,微微笑着称赞:“果真个美人胚子!”
旁边,穿着青色袄子的,却是宋夫人宋英娥,淡淡地看了蒙襄琴一眼,就别过脸,很有些与世无争的品格。
侍妾田采青,则站在宋夫人身后,她这个人一向有眼色,知道自己不过一个商女,无子无宠,一向不敢攫人锋芒的。
只有,白琼狠狠地瞪了蒙襄琴一眼。
只是,她年纪小,穿着一件鹅黄色缎袄,看起来粉嫩又娇气,就是气呼呼使性子,骄纵之余,神态又有些撩人。
那身段凹凸有致,如水蜜桃般成熟欲滴的,应该就是玉夫人了,笑吟吟地道:“可不是——这样一个绝色佳人,被咱们王爷得了!咱们爷,还真是有福气!”
玉夫人说着,又转过头,看着英王妃薛氏道,“王妃,您看——蒙姑娘长得还有几分眼熟呢!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薛氏一怔。
妻妾几人目光都落在蒙襄琴脸上——
只见她身量略小,腰肢盈盈不堪一握,身段袅娜,雪白的小脸,尖尖下巴,婉约柔弱。
薛氏心中一动,果然,越看越有几分相像……
旁边,白琼心思浅些,早就按捺不住,嘟囔道:“像谁呀?不就是像孔桢吗?”
就听见玉夫人夸赞道:“可不是,竟有几分孔姑娘的品格呢!怨不得讨王爷喜欢!”
明知道玉棠梨这个贱人是在火上浇油,挑拨离间。
薛氏还是如鲠在喉。
蒙襄琴心如擂鼓——自己长得,莫非是肖似未进门的孔侧妃?
却不知道是祸是福?
外头,传来丫鬟们的禀报声:“王爷回来了!”
薛氏赶紧起身整顿衣裙,领着众女眷迎出门外。
妻妾几人喜气洋洋,赵琛却是面若寒霜。
他原本就生得俊美,去了战场历练了一番,更添威严,站在那里英气凛人,令人隐隐见之生畏。
别人倒还罢,白琼头一个就忍不住,一时,乳燕投林般扑进了赵琛怀里:“王爷,王爷,琼儿好想你!”
吃了白璇一个闭门羹,败兴而归!
赵琛正心浮气躁,当下就眉头皱了皱,腻烦地训斥道:“成何体统?还有没有规矩?你是个侧妃,可不是什么迎来送往的粉头!”
这一番话,可说得丝毫不留情面,隐隐有把白琼看轻的意思!
人还没有进门,就先发作了一次!
怕被殃及池鱼,一时,妻妾几人全都噤若寒蝉。
就是白琼也红了眼眶,眼泪滴溜溜地翻滚着,却不敢再吭声,只默不作声地退下。
赵琛心情不佳,只有看着如年画娃娃般的宁姐儿、贤姐儿,脸上才露出一点笑意。
薛氏也不敢肆意说笑,只跟赵琛叙些家务要事,又指着蒙襄琴问:“蒙氏初来乍到!府里寻荷小筑还空着,妾身安排她住在那里可好?”
就听见赵琛道:“不必麻烦了,就让她住到隐园去!”
薛氏心中惊涛骇浪。
赵琛的“风雨山房”是外书房,算是办公重地。
他起居却大多在隐园,也常常在里头召幸玉夫人、白琼。
如今,住了个蒙襄琴,却是怎么回事?
这样说来,那姓蒙的,岂非近水楼台先得月!
王爷就这么看中她?
只是,若说王爷对她重视,又不像!
留她在隐园服侍,自然是当通房看待,却不是正正经经的侍妾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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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隆冬了,天寒地冻的。
白璇怕冷,小梁宅内早就笼了暖炉,室内温暖如春。
床边柜上,玉兰花枝琉璃灯树点了起来,照得室内明晃晃的,亮如白昼。
前世里,白璇只读过《女则》、《女戒》几本书,些许认得几个字。
一来,沈家是小户人家,找不到合适的老师教导沈宝沅姐妹。
二来,她自己也认为——针线女红,才是姑娘家的正经活计。
如今想来,自己的那些想法却是大谬至极!
尤其,梁启诚是今科状元,爱书成痴。
若她还是个不读书的蠢妇,就同睁眼瞎一般,却怎么跟他聊到一处!
年轻貌美时,还可以将就,待到将来人老珠黄,可不就是面目可憎。
白璇靠着书案,坐在一张旧紫檀木凳上,手里一页一页地翻着一个话本,目光一瞬不移。
书案上还摆着一盘松子。
梁启诚看得好笑,站在她身边也不走,每剥一颗松仁,就往她嘴巴里塞。
白璇只偶尔张嘴,连眼睛都不抬,就听见梁启诚笑着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学士府五堂弟来,他养了一只松鼠,也是这种喂法!”
直到洗漱完毕,梁启诚身上穿着寝衣,从净房出来,还看见白璇伏案聚精会神,不免嘴角翘了翘:“天气这么冷了,别冻着了!就是想看书,也上床再看!”
他说着,就拦腰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白璇冷不及防,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手上抓着话本不放。
被褥早已经被香薰球烘得暖呼呼的,带着一阵冷梅的浓郁香气。
梁启诚掀开被子,索性也不放白璇下来,抱着她靠坐在自己大腿上,又撩起被子盖到她胸前位置,嗔怪道:“竟真是疯魔了!废寝忘食的!若是生为男子,说不得要封官拜相,入阁做宰!”
白璇听他嘲笑,就搁下手中的书,回头冲着他呲牙做了一个鬼脸。
前世里,她性格古板守旧,尤其英王府规矩严苛,赵琛又不近人情,她连略微出格些的举动都不敢有!
待到嫁进了梁家,梁启诚宽和温柔,对她这个娇妻更是放纵娇宠。
她才不知不觉中移了性情。
不管是送走小纨,还是打发掉嫣然、皎然,他桩桩件件都为她着想。
白璇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嘴角翘了翘,翻身从他膝上下来,把话本搁在枕头边,与他肩并肩并排躺下,催促道:“大爷累了一天了,明天又不是休沐日,赶紧歇息吧!”
梁启诚当真也是累了,手搭在她腰上搂着,才闭上眼睛,呼吸声就细密均匀起来。
他这是睡着了?
帐子没有放下,琉璃灯树照得床帐内一片透亮。
白璇躺着,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