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纪事-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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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九章 委蛇
(终于可以上传了,松口气,/(ㄒoㄒ)/~~)
“夫人,将军刚刚从军营派人过来传话了,说是今日会晚些回来,让您不用等他一起用饭了。”流云站在陆皖晚面前,恭敬地与她禀告道。
陆皖晚垂眸想了片刻,才缓缓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流云却没有立即退下,抬头看了陆皖晚一眼,又看了眼桌上满满的菜肴,犹豫了一下,开口劝道:“夫人,要不您先用饭吧,将军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陆皖晚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我没有胃口,你先让人把桌上的菜撤下去吧,再让厨房准备些容易克化的宵夜,晚上将军回来了,恐怕会饿。”
流云躬身应是,也不再劝,便退了下去。
陆皖晚斜倚在榻上,眉头微蹙,她有些想不明白孟飞扬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晾一晾她,还是真的有事回不来,她此刻心中有些忐忑,她若是揣摩不透孟飞扬的心思,那就很难再同他周旋下去,这场游戏,她便注定了是输家,这是她所不能接受的,经过了昨日的事情。她已决定要孤注一掷,无论如何,都要尽快脱离孟飞扬的掌控,成为一个男人的禁脔玩物,这是她无法忍受的,就算那个人是孟飞扬,也不行。
陆皖晚没有用饭,一直等着,等着等着,她就靠在软榻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便感到有一双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她觉得有些痒,便微微皱了眉头,然后伸手将那双作怪的手打开,待她触到那真实的触感,才猛然发觉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陆皖晚惊醒,看着站在面前的那人,眨了眨还有些惺忪的睡眼。才呐呐地开口道:“你回来啦……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孟飞扬伸手拨了拨陆皖晚散在额前的头发,淡淡回道:“已经过了三更了。”
陆皖晚欢欢呢点头,神情仍有些恍惚。
“我听流云说,你没有用晚饭?”孟飞扬轻轻捏了下陆皖晚的下巴。问道。
陆皖晚没有躲开,柔顺地靠在了孟飞扬的身上,轻声回道:“我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孟飞扬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怀中小小的人儿,她的长发如墨油光可鉴。只以发带束在脑后,没有一点装饰,身着素白纱裙,腰带上以紫线绣成了祥云纹样,悬着的玉环香袋在身侧轻轻摇荡,颇有些迤逦味道。
“那就一起吃吧,我正好也有些饿了。”孟飞扬将陆皖晚从榻上抱起,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陆皖晚依旧低垂着眼帘,姿态柔顺,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竟是透出一份与以往不同的,脆弱的美感。
流云很快将夜宵送到了卧房里,然后便退了出去。陆皖晚拿起烫好的酒,帮孟飞扬斟了一杯,唇角带笑地说道:“师父今日这般晚回来,让绾绾好等,该罚一杯。”
孟飞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皖晚,那眸光似是要将她看透,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悠悠说道:“这酒中。绾绾不会是淬了毒吧。”说完也不等陆皖晚回答,就仰脖饮尽。
“若我真是淬了毒,那便让我同师父同归于尽吧。”陆皖晚这般说着就拿过了孟飞扬手中的酒杯,又是自斟了一杯。一口饮尽,喝下这杯酒之后,她的脸上便浮出了微微的红晕。
孟飞扬又是看了陆皖晚许久,便起身坐去了她的身边。
陆皖晚似有些不胜酒力,一杯酒下肚已经有微醺之态,此时眼如媚丝。双颊微红,孟飞扬鲜少看到她这般媚态,心中一动,顺势揽住了她,低头便吻了上去。
陆皖晚勾住他的脖子,唇掠过他的眉梢眼角,瞥见他微微泛红的耳根,忍不住笑出声来。
孟飞扬的神情的语调永远不会有多大变化,可是一旦她热情主动地吻他,他的耳根都会泛红。这个秘密还是不久前才发现的。
孟飞扬听得她笑声,立即将她扣到身前。她却不安分,手抚着他的脸,跨坐到他身上,打散了他的发髻。
陆皖晚不喜欢被控制和征服,可是这种时候垂眼看着他的双眼,亲手搅碎里面的沉静和幽深,仿佛自己已经征服了他,却会有兴奋的感觉。也许孟飞扬控制和征服她的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绾绾……”孟飞扬深深吻着她,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陆皖晚有些恍惚,她很清楚,孟飞扬对她并没有爱,但为何,每每他吻着她的时候,总是让她有一种,他是深爱着她的错觉,这种念头多么可笑,如孟飞扬这样的人,心中应该不会有爱吧……
陆皖晚的双手插入孟飞扬的发中,如江上泛舟一般,浮浮沉沉,她在欢愉中保持清醒,只想看到孟飞扬的沉沦和失控,或许这是她此刻唯一能利用的东西。
到最后,陆皖晚累得睡着了,她恍惚记得自己被孟飞扬抱去净房清洗,然后又抱到床上,孟飞扬竟是就这样抱着她入眠,这是从前都未曾有过的,陆皖晚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胸膛,听着那有节奏的心跳声,竟是奇异地睡得安稳,等她醒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是大亮。
孟飞扬似是还在沉睡,陆皖晚仰头看着他的脸,他依旧带着那张郑厚中的面具,但陆皖晚并不会将他和郑厚中认错,即使那张脸一模一样,但她依旧能从那双眼中看到真正的他。
陆皖晚的视线移到孟飞扬袒露的胸膛上,她忽然有一种冲动,若是此刻将发簪插入那心脏的位置,是不是他就永远醒不来了,而她的噩梦是否能就此醒来?
正当陆皖晚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时,孟飞扬缓缓睁开了眼,他垂眸看着陆皖晚,眼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你醒啦。”陆皖晚扬起一抹笑,将脑袋枕在他的胸上,略带欢喜地说道,
“绾绾,这不像你。”孟飞扬凝视了陆皖晚许久,才说了这一句话。
陆皖晚忍住眼中的轻蔑,莞尔一笑。反问道:“那师父觉得我应该怎样?抵死不从,负隅顽抗,还是要死要活,难道这样就像我了吗?”
孟飞扬又是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他才将手覆上陆皖晚的头发,似轻声地呢喃道:“绾绾,你要乖一点,我会……好好待你。”
陆皖晚抬头看孟飞扬。说不出他此刻脸上是怎样的情绪,仿佛与寻常一样,但似乎又多了些什么,他不知道那句话是不是他的真心,但竟是那样令人信服,陆皖晚重新低下头,偎依在他的胸膛里,口中似是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在叹息什么。
陆皖晚先一步起来。替孟飞扬穿衣服,她帮她慢慢整理领口的褶皱,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便仰头看着他问道:“先生的本名是什么?孟飞扬只是个化名吧。”
“怎么想起问这个。”孟飞扬低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就是好奇吗,我对师父,几乎说得上是一无所知,若不是我从箭簇上猜出了您的身份,现在还是懵懵懂懂呢,怎么会想到您的身份那么尊贵。”陆皖晚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帮孟飞扬系着腰带,她双手环过他精瘦的腰,动作很是亲昵。
“李昶(chang),我的名字。”孟飞扬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回道。
陆皖晚愣了愣,没想到孟飞扬会这般坦白,她在口中轻声将这名字念了几遍,而后又问道:“‘譬犹众目营方;则天纲自昶’的昶吗?”
孟飞扬奇异地看了陆皖晚一眼,才缓缓点了点头。
“很好的名字呢,比起李琰可好多了。”陆皖晚轻笑了声。甚是口没遮拦地说道。
孟飞扬看着陆皖晚的眼神更加古怪了,缓缓开口道:“我听着你这口气,怎么好像跟那位有仇似的。”
陆皖晚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没有搭话,心中暗暗说道:她不仅上辈子跟姓李的犯冲,这辈子也是冲的厉害,反正就是遇到姓李的就要倒霉,真是恨不得灭了你们全家呢。
陆皖晚替孟飞扬穿好了衣服,才让流云几人进来了,她自己比较随意,只穿了常服,披了外袍,洗漱之后让丫鬟帮她梳了髻,这才同孟飞扬一起用早食。
陆皖晚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吃,只喝了点酒就跟孟飞扬滚到床上去了,经过一晚上的体力劳动,自然是饿的狠了,直喝了三碗鱼片粥,外加一笼四只水晶烧麦,另两块马蹄糕,才将将吃饱。
待她放下碗,就看到孟飞扬用调笑的眼神望着她,顿时脸上便羞窘不已,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咳,我平日里是不吃这么多的……”
孟飞扬没等陆皖晚解释完,就打断她道:“这样挺好的,多吃一些,你太瘦了,我喜欢稍稍丰腴些的,摸起来比较舒服。”
陆皖晚绷了好久才好不容易绷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这般淡定的说着这样无耻的话,真是要脸皮足够厚才可以啊……
用过了早饭,孟飞扬又要去军营了,这回陆皖晚将他送到了大门外,直看着他上了马走远。
流云站在陆皖晚身边,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今日心情似是不错,便开口说道:“夫人这两日有些不一样了。”
陆皖晚眼神依旧看着孟飞扬离开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说道:“哦?哪里不一样了?”
“奴婢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好像更有女人味,比之前更漂亮了。”流云想了想,这般说道,虽然她觉得夫人之前就已经很美了,但这两日似乎又更美了几分,那种美同以前不一样,是让人看着看着,就会心神恍惚的那种。
陆皖晚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却一点都高兴不出来,将心中又要涌上来的负面情绪压下,才转过身,淡淡说道:“回去了。”
流云敏锐地觉察到陆皖晚又不高兴了,也不知自己哪句话惹了她不喜,面上闪过一丝懊恼,心想着往后还是少说些话,免得多说多错。
陆皖晚回了房,便又拿了一本书打发时间,没看多一会儿,流云便匆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帖子,呈与她说道:“夫人,方才秦王府的下人过来送了这份请帖,说是三日之后,秦王府要举办赏菊会,请夫人您过去参加。”
陆皖晚结果那请帖,略略看了看,面上就浮上了一抹深思,秦王妃这时候忽然要举办什么赏菊会,实在是……有些蹊跷,莫不是李炜同她说了些什么,她便想借着这赏菊会,试探我一番。
陆皖晚手上拈着这请帖,有些拿不定主意,沉吟了片刻,方与流云说道:“你先去回了那送帖子的人,就说我会准时参加。”
流云得了陆皖晚的命令,便立即退下去传话了,她本也觉得陆皖晚应该会答应的,毕竟这种交际,在夫人们之中是十分寻常的,更别说是秦王妃相邀,虽然秦王已死,但秦王府在祁城的威望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殆尽,秦王妃仍旧是祁城最尊贵的女眷,由她亲自相邀,这祁城之中还是鲜少有人不赏脸的。
晚上孟飞扬回来,便知道秦王妃派人送来了请帖,陆皖晚倒是一直没提这事,同往常一般陪着孟飞扬用了晚饭。
用完饭后,两人相对饮茶,孟飞扬忽然开口于陆皖晚问道:“秦王妃请你去参加赏菊宴,你应下了?”
“恩,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