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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暗访十年2-第59部分

小说: 暗访十年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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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蝎子尾巴认定他们不是和尚,就不再追究他们的责任。两个假和尚和蝎子尾巴成了朋友,他们请蝎子尾巴吃饭,对他无话不谈。他们是老乡。蝎子尾巴说我们是拉人去医院看病的,两个假和尚笑着说:“医托啊,这个早就听说了。”

  两个假和尚也告诉了蝎子尾巴他们的生财之道。

  他们老家在河南XX县(这个名字不宜公布,江湖中人应该能够猜到这个县的名字),他们说家乡很多男人都做和尚,和他们一样的假和尚。家乡的男人像种子一样撒遍了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当和尚云游四方是他们的工作,他们正月十五过后就出来了,腊月份就回去了。家乡对他们来说,只是驿站。

  在这个县城的一些商店里,都能买到和尚的装备,袈裟念珠什么的,还有开光菩萨等等,而在寺庙里则买不到。这个县的很多男人们买到袈裟后,剃光头发,怀揣开光菩萨就上路了。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觉得哪里富裕哪里有钱就去哪里。他们来到一座城市,或者蹲在天桥上给人算命,或者拦住路人说“你有佛缘”。如果你和他搭话,他就会说:“送你一个开光菩萨,保佑你发大财。”如果你接收了,那么不好意思,请菩萨是要掏钱的,一个一百元。到这时候,你的手中已经拿上了菩萨,他说拿上了就不能退还,否则菩萨会怪罪的。怎么办?你只有掏钱了。

  这样的假和尚我每年都能遇到很多。他们都操着河南口音。他们见到我就说:“啊呀呀,这位大哥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最近要发大财,不过有一点点遗憾,需要修正,否则财会走空。”或者说:“兄弟,你最近有一笔横财,但需要人指点。”他们从来不会说你最近要大祸临头,或者遭遇横祸,他们知道说发财会让人高兴,说灾祸则会惹人气恼,弄不好大耳瓜子就会落在脖子上。

  更为搞笑的是,有一次,一个假和尚居然说我不出半年就会赚到千万元。我只是一个普通记者,我做梦也不会梦到千万元的。

  而每次我和假和尚交谈没有几句,他们就会拿出开光菩萨,要送给我。他们的这种把戏,这些年没有一点点长进。如果你遇到和尚送你开光菩萨,或者要给你算命,你赶快走开。

  曾经很多次我看到一些衣着长相都很漂亮的女孩子,坐在假和尚的对面,伸出娇嫩的纤手,让假和尚摸来摸去,而脸上又是异常虔诚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发笑。天下的傻女孩怎么会这么多?

  这个县的男人云游四方,这个县的女人也在周游列国,男人做假和尚,女人则跳脱衣舞。

  上面这段话不是我说的,是一位高官说的。他在分析这些现象的深层原因时这样说。

  还在上世纪80年代,我所生活的那座小县城每年有一个物资交流大会,每年秋天的大会来临时,郊外的空地上就经常有一些歌舞团来表演。节奏强烈的迪斯科音乐声中,帐篷门口的桌子上总有几个穿着三点式的女孩子扭动屁股,做出各种撩人的姿势,一些禁不住诱惑的人就会掏钱买票。

  当观众快要坐满帐篷的时候,表演就开始了。当时的很多蹩脚的插科打诨的节目都忘记了,到现在我只记得有一大堆白晃晃的大腿和屁股在眼前不停地晃,那些大腿和屁股开启了我的性意识,让少年时代的我亲眼看到了女人和男人的差别。那时候的我们都把看这种歌舞叫做“上生理卫生课”,我们男同学常常下了晚自习后就相约去看歌舞,有的女孩子问:“你们干什么去?”我们故意大声喊:“上生理卫生课。”一些单纯的女孩懵懂地看着我们飞奔而去的身影,茫然不解;而另外一些有了性意识的女孩则红着脸低下头,相互望一眼,吃吃地笑。

  那些女孩的舞蹈动作非常别扭,毫无美感,他们踩着鼓点扭动着屁股,你的手刚刚举到头顶,她的手已经放到了腰间。他们也知道观众来到这里不是看他们的舞蹈,所以她们的舞蹈得过且过偷工减料。台下响起了凄厉的口哨声,还有惊吓一般的尖叫声,她们在亢奋的口哨和尖叫声中走下台去。

  我一直不知道这些女孩子来自哪里,她们为什么会选择这种在众目睽睽中脱衣服的表演,很长时间里,我都想当然地把她们当作受害者,被黑社会胁迫着,威胁着,在台上兴奋舞蹈,在台下吞着眼泪。那时候的我总以为妓女都是生活所迫,也总以为这些跳脱衣服的女孩子也受到了黑社会的控制,我无数次地幻想着解救她们,把大衣披在她们赤裸的肩膀上,告诉她们说:“别哭啊,快点回家,妈妈在家等着你。”

  (略去3000字,众所周知的原因)

  我在同乐搭伴做夫妻,其实,医托里面的夫妻,很多都是假夫妻。他们遇到患者后,就一唱一和,共同编造自己家人有病而在“爱慈医院”治愈的谎言。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有些对不起同乐,如果她和别人搭伴,可能能赚到一些钱,而和我在一起,我总是故意说些让患者反感的话,让有些心动的患者退避三舍,我不愿欺骗患者,而同乐当然就没法赚钱分红。

  我知道同乐对我一直很好,一直默默地喜欢我,可是她不会表达,她经常偷偷地打量着我,一遇到我的眼神,就裂开嘴巴憨憨地笑着,满脸绯红。

  有一天黄昏,我坐在房间门口的路灯下看书,其他医托围着院子里的一架黑白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着,突然,大家都听到了同乐的叫喊:“李哥,快来接我。”

  同乐端着一碗哨子面条,胆颤心惊地走进了旅社大门,面条上飘着一层红红的辣椒油,晃晃悠悠地溢出来,流到了她的手指上,她被烫得吸溜吸溜,眼睛看着面条,小心地迈动着脚步,不知道先把滚烫的面条放在地上。

  我跑出去,从她的手中接过面条,她用力甩动着手指,欣慰地笑着说:“李哥,这家面条可好吃了,你赶快趁热吃。”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呵呵笑着,同乐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那种看着我的亲昵的神情,让我既心疼又难堪。

  那次过后,有人就故意叫同乐为“李家妹子”,而同乐也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她经常会来到我们男人居住的房间里,在别人的哄笑声中拿走我的脏衣服,有时还会把洗脚水端到了我的跟前……

  然而,我知道我和她没有结果,我故意对她很冷淡,我说:“你再不要对我这样好。”她笑着说:“没事,我喜欢给你干活。”

  我们的关系就连最迟钝木讷的聋子都看出来了。有一次,聋子神情庄重地告诉我:“你有福气啊,你看那女娃子屁股大,以后能给你生小子。女娃子对你实在是太好了,你以后什么都不用干。”

  我说:“我不愿意结婚。”

  聋子疑惑地问我:“你吃饭后结婚?”他又神色凝重地说:“年轻人啊,说风就是雨,今晚就想结婚?怎么,等不及了?”

  我和聋子说话总是说不到一块,我们没有共同语言。

  看到苏黎世的笑话,也想起了一个笑话——

  教育局长来学校听课,那节课上的是地理课。课间十分钟,教育局长拦住一个学生问:“地球仪为什么是歪斜的?”那个小学吓坏了,赶紧说:“不是我搞坏的。”

  教育局长很生气,就把这个学生的话讲给地理老师听,地理老师郑重其事地说:“我作证,那是一个好学生,真的不是他弄歪地球仪的。”

  教育局长又把这些话讲给校长听,校长伤心地说:“唉,都怪我们学校没钱,买个地球仪,还是次品。”小旅社里,每天都能看到精彩的闹剧。小旅社是一个社会小舞台,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在这里表演。在这里,你能够看到各行各业的缩影。

  每到周末,小旅社的房间就早早订满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附近大学的学生情侣。学生没有多少钱,只能选择这种价格便宜的小旅社。而每到这个时候,小旅社就显得欲望荡漾,激情澎湃,连空气中也充满了勃发的肉欲的气味。每对走进来的大学生都显得蠢蠢欲动,莫名兴奋,却又要极力装出不动声色。他们走进房间后,就关紧房门,很快地,一个个房间的窗缝门缝里,挤出了女孩青春的呻吟声,让听到的每个人都意乱神迷,难以自持。

  那几年,钟点房刚刚出现,据说生意一度很火爆,小旅社顺应潮流,也推出了钟点房。和宾馆酒店不同的是,小旅社的房间里有个卫生间,就叫豪华间;放架黑白电视,就是标准间;而普通间就是我们医托们居住的那种房间,既没有卫生间,也没有电视,甚至连一卷卫生纸也不会放。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样的钟点房,居然也供不应求,那些一看就不像夫妻的人,在小旅社里登记住宿。等到他们走后,聋子打扫房间,每次都扫出一大堆可疑的卫生纸和安全套。聋子看着这些脏兮兮的东西自言自语:“社会咋变成这了?这些狗男女真真不要脸。”

  聋子单身且贫穷,每次打扫钟点房,对聋子都是一种折磨和考验。

  有时候,小旅店里还会停放着几辆卖天津大麻花的车子。这些车子都挂着安徽车牌,车子是由昌河面包车改装的,三面都是玻璃,玻璃上写着红字的大字“天津大麻花”,显得异常醒目。每辆车子由一男一女组成,男子开车,女子销售。这些操着安徽口音的男女异常警惕,他们从来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坐在院子里和人们聊天。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而第二天又会神秘消失,来去无踪。

  他们是候鸟,他们定期会在不同的城市间迁徙,开着麻花车,他们每来到一座城市,就会在定点的饭馆吃饭,定点的旅社住宿。《武林外传》的佟掌柜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们之间也有江湖,江湖的带头大哥是最先做这种生意的人,生意兴隆后,他带出了同乡同村的亲戚朋友。他们慢慢有了自己的组织和圈子,这个依靠血缘和乡土观念组成的圈子异常牢固,他们排斥所有圈外的人。

  他们排斥圈外人的原因是,他们所销售的“天津大麻花”,不是来自天津,而是来自当地。他们有人专门在郊区的作坊制作,有人开着“专车”销售,他们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麻花产业链。

  这些人来自安徽阜阳的几个村庄和淮南的几个村庄。阜阳的有自己的带头大哥,淮南的有自己的带头大哥。带头大哥的主要任务是安排每辆车子的销售线路和进货渠道,有时候还依靠威望排解纠纷。有的带头大哥还保存着优良传统,亲自操作,开车卖麻花;有的带头大哥则只抽取份子钱。

  其实,很多从北方来到南方的打工者,都有自己的组织和圈子,他们在进入南方城市时,都走过了大同小异的路径。

  攸县的哥是一个专有名词,这个位于湘中的小县城,家家户户的男人都会开车,这些年里,很多开放发达的南方城市,都有攸县的哥的身影。

  而最初攸县的哥走出来,却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上世纪80年代末期,两名攸县司机开着装满猪的大卡车来到深圳送货,看到一家公交公司招聘司机,他们不愿与猪打交道,只愿与人打交道,不愿拉猪,只愿拉人,于是改行开公交。

  一年后,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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