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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君王不早朝之五天子侍-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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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再细想。

至少,在这一刻,他是拥有这个人的。 
 
第二章

甘露殿外是条响屧廊,只要有人走动,便会发出清脆的木击声,殿内的人也能有所防备,这就是为什么李勳总要上官羿到甘露殿侍寝的原因,而且只要上官羿留下,守殿太监全都只能守在殿外曲廊之外,无法得知他何时来及何时走。

只因流言可以伤人于无形,这是李勳登基之后学到的第一件事。

听见关于前皇和上官羿之间的暧昧流言后,他怒不可遏,近乎疯狂,于是下令杀了多嘴的太监,不再让流言有蔓延的机会,更不准这宫廷之内传出任何关于上官羿的流言,就为了不愿他成为旁人茶馀饭后的话题。

但是他,从不在乎。

烛火摇曳,映照深殿,勾勒出李勳诡谲难测的神态,那双笑时如春风般爽朗的乌眸,现在冷鬱得有如终年不融的积雪。

他的眼直睇着熟寐中的男人,瞧着他儘管沉睡却依旧紧拢的眉。

十年前,他身为宁王之子,总是远远地看着他和李劭、李弼聚在一块,当时,他最爱看这人不具城府的笑。过了几年,他受封顼王后领旨前往居凤府,李劭带着他和李弼前来探视,那是李劭即位前的最后一次出游,那时,他便察觉到他的不同;他的眸色变得深沉,满是计算,束髮之龄便已有为李劭一统天下的野心。

但儘管如此,他的眼依旧追逐着他,甚至迎娶的王妃都与他长相相似,相似到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渴望的,并不只是与上官羿拥有手足情,而是教他甘心沉沦的情爱。

这般狂热的情感使他不敢再见上官羿,就怕被那双聪明的眼看穿,直到李劭诈死,他为登基来到皇城,再见上官羿,对方已憔悴得犹如一缕幽魂,却仍强撑着一口气,只为了天下。

为了让上官羿回复往日丰采,他事事由他作主,压根不在意当个傀儡皇帝,直至听见他和李劭的流言。

「……假如,和你一起在迅隼殿长大的是朕,你是否就会爱朕?」他哑声问,亲吻榻上人紧拢的眉间。

上官羿爱着永远不会爱他的李劭,一如自己看着永远不会回头看他的他,那滋味有多苦,他怎会不知道,却又宁可苦着,也不放。

又也许是放不了,一如他。

殿外突地传来细微的声响,教他迅速收整思绪,轻柔起身,着上锦裤,替上官羿盖妥被子,才缓步走向殿门。

「连近。」他低唤,微推开殿门。

「皇上,探子回报,颛王已和西宛谈判成功,西宛三公主决定出嫁。」门外的皇城九门禁卫总军连近,单膝跪下呈报。

「是吗?」垂落的乌亮长髮掩去李勳眸底的精锐。「可有谈起紫铁砂?」

连近是他的亲信,在他登基之后被他封为皇城九门禁卫总军,除此之外,皇宫裡裡外外,甚至重要大臣府裡也都安插着他的探子,让他随时掌握第一手消息。

「回皇上的话,没有。」

李勳不以为意地扬起浓眉。「下去吧。」

待连近无声无息地离去后,他垂睫暗忖,回头抓了件锦袍披上,连绳结都未繫,就这么敞开衣襟,赤足披髮地踏上响屧廊,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走出响屧廊,踏上衔接的曲廊,便见守殿太监必恭必敬地跪在廊边,听见声响抬眼的瞬间,突地瞠目,吓得跌坐在地。

「皇、皇上」

李勳魅眸微眯。「这是怎么着,见鬼了?」

太监回神,诚惶诚恐地跪伏。「皇上恕罪,奴才以为是先皇回来……」先皇忌日已近,再加上本无半点声响却突地传来脚步声,才会教他以为是先皇的魂魄回到宫中了。

李勳面无表情地瞅着他,掀唇低问:「朕真和先皇这般相似?」

太监不敢抬眼,只能低声回应。「回皇上的话,有几分相似。」

自嘲一笑,李勳道:「去御医馆取些治伤凉膏和金创药。」

「皇上受伤了?」

「由得你问?还不快去!」

「奴才遵旨。」守殿太监跪伏答声,随即起身连退数步之后,才赶紧快步离开。

曲廊上,灯火晦暗,教人看不清处在其间的李勳有何表情,只见他如缕幽魂般立着,直到守殿太监取回凉膏,他才缓步走回甘露殿。

上官羿依旧在床上沉睡着。李勳抓起花架上的乾淨纱巾,浸入金水盆内的清水,拧乾后坐上床,掀被露出上官羿骨肉匀称的身形,轻柔地为他擦着身体,并抚过每一寸留下自己亲吮过的痕迹,最后停在胸口上凝着血渍的牙印,打开金创药,轻撒在伤口上头。他接着将长指探入对方的隐密小穴,导引出残留在他体内的白液和些许血丝,全数探尽后,再沾上凉膏探入其中。

「啊……」身下的人本能的低吟。

李勳立即放柔了动作,不具侵略性,只是想替他擦药。

然而,那轻柔的抽送却教上官羿有了反应,他低哑地哼着,使李勳眸色更深了几分,忍不住俯近他,亲吻那已昂立的慾望。

突来的难耐情潮让上官羿蓦地清醒,抬腿防备的瞬间,李勳已快手抓住他的脚。

「皇……上?」轻喘着气息,上官羿睁眼直睇着眼前人。

「要不,你以为朕是谁?」李勳眯起眼,收回长指。

上官羿没回答,只是垂下眼睫,强自镇定的说:「皇上,时候不早,臣该准备早朝了。」他浑身疲累不堪,撑起身却瞥见胸膛上的牙印被上了药,疑惑之间,又发觉连股间烧灼似的痛也消减了几分。

是他帮他上药的?

「还早,尚未三更天,歇着。」李勳拉起被子替他盖上,将凉膏和金创药收到床侧的百宝柜,却瞥见搁在裡头多时的双衔玉环,不禁有些出神。

上官羿看着他连长髮也没束的背影,那髮如瀑般垂落,乌亮滑顺,反观自己的髮却是苍黄裹着暗银,丑陋不堪,没来由的,他竟自惭形秽起来。

「爱卿。」背对着他的男人突然低唤。

「皇上?」他微震,每回当他唤自己爱卿时,总教他心神难安。

不久前,他本是唤他国师的,如今唤他爱卿,看似亲密,却不如唤他国师时事事顺着他,讨好他了。

「你可愿意和朕签下一纸生死约定?」

「生死约定?」

李勳回身,手上拿着两个以精緻金凋锁片衔住的玉环,解开锁片,将一只玉环交给他。

「将玉环戴上,你和朕各持一个,从此以后,朕便与你生死与共,富贵同享,苦难不弃,大限不离。」

上官羿接住玉环的手不禁一顿,难以理解他说这番话的用意。

「怎么?你不愿意?」李勳苦涩一笑,迳自将繫着玉环的如意红绳绑在颈间。

「臣……」他真是摸不透这个人。先前明明还像个骤变的暴雨,如今醒来却又如一抹春风,让他无所适从。

「只要你一切顺朕的意,不管挡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朕都会替你撵除。」

上官羿闻言更加困惑,放在掌心的玉环上,缺了角的金锁片彷彿意味着他必须仰靠对方,才能成就大业。

「但,只要你不顺朕的意,朕就算尽毁天下,也无所谓。」

「你!」

果然,说到底,他还是想威胁自己,还是稍早羞辱自己的可恶男人。

「你也可以不要。」

「后果自负吗?」上官羿撇唇,笑得讥讽,挑衅回嘴。「有时,臣还真想知道,要是臣不顺皇上的意,究竟能有多可怕。」

「爱卿,别试图激恼朕,后果你承担不起。」褪下锦袍,李勳上榻睡到他的身旁,侧身背对着他。

上官羿瞪着将自己小把戏看穿的男人,不禁思忖着,这样的人才要是能够一心为皇朝,肯定能够替他分忧解劳,一如他初登基那般。

想着,不禁脱口问:「皇上今日仍是不上朝吗?」

「你将早朝主持得极好,要朕做什么?」

「臣只是因为皇上不愿早朝才不得不主持大局。」

「怎么?你要是腻了,也可以不用去。」李勳笑得戏谑。「不过,惜天下如己翼的爱卿怕是放不下。」

「皇上为何不分点心神在朝务上?」

他想要个傀儡皇帝,只因他认为只要自己能够确实掌握实权,必能定天下、得太平,但是李勳并是个没有能力的皇帝,只要加以辅佐,也许还可以超越前皇……

念头冒出的瞬间,他不禁一顿,还未来得及细忖,便听身旁人懒声启口。

「这不是朕的天下,干朕何事?」

闻言,上官羿胸口顿时烧起一把无明火,愤而起身,不愿再与他同床共寝,然而才起身,就又被攫回床上。「听着,朕不想再说第二次,别试图惹恼朕。」

上官羿抿紧唇,恨恨地闭上眼。

李勳望着他,直到他的气息渐匀,状似睡去,才跟着闭上眼,暗恼他明明累极却不愿在自己身旁多歇一会。探手想将人搂进怀裡,但寻思片刻,他终究还是只替对方盖妥被子,两人各睡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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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一到,上官羿随即起身离去,他先回观天楼换上朝服,再匆匆赶至议事厅,得知颛王已经谈妥婚事,他不禁面露喜色,命礼部安排各大小事项后,又回观天楼占卜迎亲日。

皇帝迎后乃皇朝大事,大小礼节繁眩鏊椋急匦刖砦癫可惺榈乃郑砦Γ剐枳急讣雷妗⒓捞旄髦质孪睿由洗痈髦莞土慷吹淖噙。盟涣溉障吕疵Φ媒雇防枚睢

唯一庆幸的是,入夜之后,李勳不再招他侍寝,让他得以好生歇息。

「国师近来脸色苍白,该不会是政务太繁忙?」一日早朝后,乔太陵将他疲惫的气色看在眼裡,不禁问。「皇上依旧微恙?」

「皇上……」上官羿垂眼勾笑,谎言信手拈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龙体已好上许多,近来正为婚礼准备斋戒。」

「是吗?」

「这些奏摺皆是皇上批阅过的,虽未上朝,但皇上依旧将朝事处置得妥贴,没有问题。」皇上是他挑选的,再无能,也得替他撑上一点颜面,更何况李勳并不是无能之辈,只是不想要天下……

无所谓,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天下,他也没权拥有。

上官羿将不满藏在眸底,再抬眼时,眸色清亮噙笑。

「那倒是好事一椿,亏皇上能将每件奏摺都看过。」乔太陵点头。

「容我先告退,我得回观天楼准备祭天仪式了。」他一揖。

「看来,先皇的忌日也让国师费上不少心思。」

上官羿突然顿住。「……先皇忌日?」

乔太陵见他一脸错愕,神色比他还诧异。「国师该不会是忘了下个月便是先皇的忌日吧?」

上官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他心知肚明李劭只是诈死,埋在皇陵的只是空棺,何来的忌日,但教他顿住的是,他居然忙得将李劭给忘了。

这是怎么着?

他并非不曾如此忙碌过,但不管身处何处,总惦记着那人,曾几何时,佔据在他脑海的,竟是李勳那张阴沉难测的脸?!

心不在焉地和乔太陵又谈了几句,他便匆匆回到观天楼,心绪尚未稳下,又看见厅内桌桉上摆着一盘蜜李。

傻愣地走到桉前,瞪着一颗颗红绿透润的蜜李,浓眉不禁攒起。

「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蜜李只产于金雀境内的居?府,记得多年前,他和李劭前去居?府拜访刚受封的李勳时,自己被王府内酸中带甜的蜜李吸引,想多带点回皇城,却被告知蜜李採收不过数日便会腐坏,所以一直以来只有居?府的百姓才有幸嚐之。

当时他还为之扼腕,然而那年之后,每到蜜李盛产时,李勳必定会派人快马将蜜李送进宫。

当时,他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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