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得香魂住:香露-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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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凯旋:“能怎么办?只有一个法子,发动能发动一切人力,继续找。”
李母:“这不是大海捞针吗?她又不会说话,真是急死人的事啊。汪瑾瑜没事吧?”
李凯旋:“发生了这种事,她能没事吗?”
李开赴急切切地,说:“凯旋,你赶紧让你熟悉的人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哦,我看这样吧,不如等过些日子,你去请他们,到咱们家来坐坐。”
李母:“老李,你怎么回事?突发奇想呢?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明说过你和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你就这么生喳喳地去请?总得要个说辞理由吧。难不成,说是因为女儿走失了?”
李开赴:“我 ,只想尽我的心。”
李母:“反正,我不同意。”
李开赴:“不同意?我多么盼望能有相认的一天呢,何况她们又出了事。”
李母:“难不成咱们请了她们姐妹两家子人来,就单单为了坦白,说以前不方便认她们,现在方便了?”
李开赴:“你这是什么话?”
李母:“反正不是故意找茬抬杠的话。”
父母亲的言词争竞,让李凯旋陷入深深地沉郁。其实,在李凯旋的思想深处,不想见到凄楚状况下的汪瑾瑜,他不想粉碎了对“香露儿”美好的想象;事过这么多年,他早已经把钟姆妈倒地的刹那挖坑深埋,他似乎不记得曾经的过去。他不愿意自己去挖开,更不会愿意别人替他挖开。他尤其不想面对钟奇生。
李凯旋忽然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他没说同意,也说不出不同意。父亲看着儿子凸显奇怪的表情,一时不知所以,纳闷儿地皱起眉头。李母恍然明白了,悄悄地用胳臂轴连连触碰着丈夫。
李开赴还是没能想起来,李母只好凑到丈夫耳际,悄声向丈夫嘟哝:“钟——钟——嗨,钟奇生,你不记得?”
李开赴:“钟——他怎么了?”
李母看了一眼本来就明白她在说什么的儿子,不尴不尬地干脆放开声音,提醒:“你可真是没记性,文 革——钟姆妈的事。”
是啊,儿子李凯旋与钟家姆妈、钟奇生之间,唉!仰天长叹,李开赴跌坐在椅子上。
“罢——罪孽!”
没吃早饭,李开赴起身离开了家门。全家人都为他的即时出走感到忐忑。直到午饭过了,他才回来。没想到,居然给孙女李震买了架钢琴,送货的四个工人热热闹闹地把钢琴抬进客厅,按照李母的要求摆好了位置。
紧张了一天的家庭气氛,就此平缓了下来。一家人看似都很开心,尤其是孩子们。
李母围绕着钢琴左看右看,抚摸着荧荧饱满的琴键爱不释手,“啧啧”有声,她研究着,总觉得像是还缺点什么,忽地想到,应该挂幅合适的画作在钢琴上方的墙上。
翻来找去,怎么都找不到称心的。抬眼看到李凯旋,李母猛地一拍脑门儿:“瞧我这记心,儿子,我记得有幅画,好像给了你,老早的事了,快去找找。”
李凯旋想了想:“哦,是有幅画。早不记得搁哪儿了。”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一通翻腾,终于在大衣柜顶子上翻到了一卷画作。
“领顶辉煌”。满身尘垢。
李母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了。李凯旋方方正正挂好画作之后仰目观看,想起过往的梦境,不禁再次数一数鼎内的翎羽,居然八支。
他心头一震,皱着眉头,疑惑数错了。
的确错了,不知是曾经,还是当下,或者,都是错!
奶奶很快为孙女李震请了钢琴老师。
嘀嘀——嘀嘀嗒——琴音,传声户外…… 。 想看书来
欲93
大人问:树上有4只鸟,它们正在枝头栖息着,忽然,一个石子飞过来,打落了其中的一只,你想,树上还剩几只鸟?
同学不假思索:剩3只了。
大人摇摇脑袋,说:错。另外的鸟受了惊吓都飞走了。
同学不解,童稚天真,说:它们还会再飞回来的。
大人摇头:“不会了,他们原本不是一窝的鸟。”
春暖大地。
汪杰脖子上挂着开门的钥匙,每天回到姨妈家里去住。
王新国没心没思地上了班,但有工作之便仍旧四处寻访,逢歇班就乘上车去附近的城市、乡下打听,几个月下来,北京各区,周边的保定、天津、廊坊、唐山、石家庄跑了个遍,到处寻访有没有新近收养了孩子的人家,尤其是北京城郊的村村镇镇,几乎都留下了他双脚踏过的足迹。
王新国不肯泄气,坚信小女儿一定会回到他的身边。
随着时间地推移,羊羊的丢失演化成了汪瑾瑜的心锁,继续用“搭伙计过日子”这句话来诠释他们夫妻自走失了女儿之后越来越僵持的婚姻关系,也已经显得太过奢侈了。
病殃殃的汪瑾瑜已经两个多月没上班,她不断地向王新国发难,责备王新国愚蠢,弄丢了女儿,常有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照着镜子,没轻没重地掴自己嘴巴。
幸好,珮瑶夫妇总有一个会留在她身边,能让她得到些许安慰,不然,真不知道瑾瑜的精神状况会如何发展下去。
珮瑶忙啊,忙得她顾了这头儿就顾不上那头儿,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值班了,中午,临走时跟王新国交待,今天晚上实在倒不过来,恐怕过不来了,嘱咐他晚上在食堂吃过饭后,记得打一份清淡的蔬菜和馒头拿回来,再把厨房里已经泡好的大米煮成粥给姐姐吃。
应着珮瑶的嘱咐,王新国吃过晚饭,拿着打好饭菜的饭盒,慢吞吞地走着回家的路,边走边思忖着怎样逃避汪瑾瑜凌厉的话锋。
经过数月来的内煎外熬,他内心已经僵硬了下来,不再担心、害怕和汪瑾瑜的对峙了。反正也难求好,何必还在乎呢。
不紧不慢地,王新国晃回了家里。
傍晚时分,没有开灯,房间昏暗暗的。
王新国也不说话,伸手便去拉灯绳。
依如往日,汪瑾瑜颓然地坐在床边上,脸色惨白,头发披散着,似乎也没梳理,尽管天气暖和了,她还是穿着一件蓝底白细碎花的便服领家做薄棉袄。
她的手上,来回转动着的是羊羊的彩条皮球。
“珮瑶说今天晚上不过来了,吃饭吧”。
王新国不想正视妻子的脸,他甚至不知道该不跟她说话,只不过不得不说而已。
“谁?”听见一个男人说要自己吃饭,汪瑾瑜似乎很意外,她睁开眼睛又半眯起来,仔细确认,的确是那个永远不想再看一眼的人!她激动,挑衅般地高声,说:“谁说要吃饭了?谁说要吃饭了!”
王新国知道,她又要发作,并不正眼瞧她。他不想争吵,对于这种不讲道理的女人,他觉得实在没什么话能讲清楚。无视瑾瑜存在般地,他朝桌子走过去,准备把手上的饭盒放下,之后赶紧出去。
见王新国拿着饭盒走近,瑾瑜提高了嗓门儿,高八度地喊叫起来:“你少在这儿讨好我,你以为珮瑶不能来我就能听你的话?任你摆布了吗?你少打如意算盘,我看见你就恶心”!
王新国看都不看她一眼,沉默着站住了。
汪瑾瑜用鼻音哼出了下句话:“你,准是想害我!”
“胡说八道!”王新国的脸涨红了。他再要张嘴时,想起了累日连月辛苦的珮瑶夫妇,到了嘴边的难听话,愣是给生吞了回去。
王新国转身,准备出去,忍了忍气又回头,说:“是珮瑶走的时候让我拿吃的给你,你肯不肯吃,随你了。”说完要走。
正当他扭身之际,只听“嗖——”地一声,什么东西直冲飞砸过来。
欲94
王新国紧忙措身。闪过了。
是羊羊的彩条皮球。
皮球虽然没能砸到王新国,却“啪”地一声撞在了墙上,从墙面弹起来落上桌子,就听“哗啦”一响,终是砸碎了他们结婚时同事送的那面红塑料壳的向日葵圆镜子,才肯骨碌碌地滚落到地上去了 。
破镜难圆,这是古话!
王新国一看镜子碎了,被惹急了:“汪瑾瑜,你!”话未出口脸色变成酱紫,他紧捏着的饭盒在颤动:“你,太过分了”!
总算听到王新国的回应了!汪瑾瑜“嚯”地站了起来。气虚的利害,脚跟儿轻飘飘的,头昏得直打晃悠。她强行稳了稳身子,深吸一口气在腹腔,撑起精神,提步跨到王新国面前。
见汪瑾瑜晃晃地,似来势汹汹,王新国不禁一愣:“你,你想干吗?”他下意识地后退。
汪瑾瑜并不回答,伸手便夺下王新国手上的饭盒,高高举过头顶,倾尽全身之力,狠狠地摔下去,砸在地上。
“咣,咵啦啦——”
饭盒连摔带震翻开了盖子,炒菠菜撒了出来,腻腻歪歪的半地,浸染上炒菠菜绿色汤汁的馒头,应声滚到了床底下。
“你”!王新国气急败坏,照准汪瑾瑜的脸猛抽过去
“啪——”地声响,汪瑾瑜被抽得连连倒退,趔趄着坐回了床上。
她的鼻子破了,嘴角渗出了血丝,张开着微微上翘的嘴巴,迷蒙起两眼,愣巴巴地望向满心懊恼的王新国。似乎竟有些呆傻了。
这一巴掌,王新国打开了压抑他锁住心头的心锁,他乘势叫嚣:“你,是你自己逞脸!我早该让你知道知道我是谁!汪瑾瑜,你认得我吗?你不认得是吧?”
汪瑾瑜后脑勺晕昏昏地,她下意识地抬手,抚摸上挨了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生疼伴着麻木。她嗓子眼儿发粘,说不上话来。
“我说得没错吧!你一直就不认得我是谁,不认得我到底是你什么人,我——王新国,是你丈夫”!
听见“丈夫”这两个字,汪瑾瑜缓过神儿来,眼神向王新国瞥出去,包含着的已是满腔的鄙夷,十二分地厌恶。
王新国忍受不了这种眼神,没有任何男人能够忍受!汪瑾瑜的鄙夷与厌恶犹如一把专门为王新国打造的挖心挖肺的羞辱之剑。
王新国青筋暴露,拳头捏在手心里,似乎咯咯作响。
他无所顾忌了:“汪瑾瑜,你骂我呀,羞辱我呀!怎么,高贵的你懒得理我?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我忍着,我一直都忍着”!
汪瑾瑜只是看着他。
仍然得不到汪瑾瑜的应话。王新国自觉出击无力,被憋得呲牙咧嘴,他不能自控地在房间床前不大的地方来回转悠,终于,眼泪鼻涕不管不顾地流了出来,满脸都是。
他忘记了那只被打翻的饭盒,脚下“哧——溜——”地一划,差点儿就被炒菠菜摔倒。
人若不顺心,喝口凉水都塞牙!感情,连一个破饭盒都会欺负人!王新国怒不可遏,照准了饭盒就是恶狠狠地一脚。
也许,就像第二次抽了汪瑾瑜嘴巴一样。
饭盒蹭着自己的盖子被起飞; “咣哧啦啦——”揍着独有而短暂的刺耳交响乐,划着潇洒地弧线冲破门帘。
没有尽洒出来的炒菠菜,也跟着一起飞了出去。
雄性体质上的强悍始终占据着主导地位。王新国的确是男人,在汪瑾瑜这样的女人面前,仍然强势尽显。
说实在的,这么多年来,汪瑾瑜还是第一回见识到王新国不管不顾发狠的模样。
惊惧之余,她记起外公的话:“法依弱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