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系列1~4-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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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刀闪身进入了车内,丝帘立刻落下,那肃杀之气顿时弱了许多。
看来那丝帘是宝物,专门用来抑制这杀气。
丝帘上投射出两个人的影子,熟悉的那个自然是奚刀,冷峻的那个就是车内人了,他们似在交谈,可我侧耳听去,连一丝一毫的声音都没有。
「这丝帘到底是啥制的?」我捧着自己被杀气伤到千疮百孔的心自言自语,没有半点回应,我发现那些侍者又恢复到死人般的状态。
诡异之极。我战战兢兢,一会儿看看那异兽,一会儿看看那死掉般毫不动弹的侍者队伍,一会儿看看丝帘内的人影,心里期盼奚刀快点出来。
我正在想世上再不会有比这更诡异画面的时候,仿佛是为了证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丝帘后的人影突然极快地贴近,然后分开。
哎?刚刚那是什么?
不待我细想,丝帘再次掀起,肃杀之气如刀刃般锐,我的身心再次受创!幸好奚刀闪身而出,立刻挡在我身前,让我得空换口气。
铃声又起,车队又开始前行。
丝帘内的人影却再没有丝毫移动,更别说隔着帘子再看我们一眼了。慢慢,队伍消失在了前方,浓雾过处,我发现,自己还是在那片密林之中。
百思不得其解,那么大的一车队,刚刚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一回头,发现奚刀的眼里有藏不住的光芒,他好像很兴奋。
我,我还在为民除害的道路上吧?
定定神,我问道:「那个人是谁?」开口才知,自己的声音居然都在发抖。
奚刀笑笑,「你怕?」
我点点头,如果说承认自己胆怯也是一种勇气,我实在是勇气过人。
我是怕了,但我不确定我是为了什么而怕。
「他名为刑修,是世间肃杀戾气的化身,位极阴阳道,司天下之刑伐,兼除恶神厉鬼,人神鬼妖莫不惧之。你怕他,自是应该。」奚刀眯起眼睛,看向迷雾深处。
「是仙人?」
「严格来说不是,人妖仙兽鬼皆有出处,他却自混沌而生,可说是天理回圈的一节。」
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很强很剽悍的意思了。
「这样的上仙神人,为什么在这个穷乡僻壤出现?」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奚刀的嘴角十分可疑地微微勾起,却闭口不谈,开始说起该去寻人了。
我知道奚刀不想说的事情,是怎么问都没用的。更何况这不是我最想问的问题。
而我最想问的问题,没有出口,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刚刚我站在车外望向内里,分明看到应在交谈的二人,突然很快地贴近,又即分开。
就我现在想来,那突然的举动应该是——亲吻吧?
为什么呢,难道这两位是旧情人?
等等,我为什么要擅自加上「旧」字?
咦?
我再愚钝,也知奚刀对我确有不同。
我不敢妄谈情爱,要知道痴恋妄爱只合傻子之间,不宜聪明之人,否则即为痛苦之源。李梳与小黑便是如此。
而奚刀心思细密远过于我,无法洞察他的想法。我只是始终觉得,就像穷人买不起奢侈品一样,身为妖的我是爱不起人的,尤其是他。
然而,他却对人与妖之别视而不见,反而有与我长伴之心。
我很感动。
可若真如此,为何他又会与那车内人如此亲密?
我不能问,无法问,只好把疑问吞进肚子里。
奚刀这下再不左弯右拐,引我穿出山林,直奔山外小镇而去。按照当时那对父子告知的位置一问,立刻就有人指引路途,不费什么事情就到了一处高墙深院。
我站在青砖墙之外,啧啧赞叹,没料到如此偏远的小镇子,居然有这么壮观的家宅。由此可见他们靠着那歹毒的无本生意赚取了多少。
我先考虑的是如何溜进去,但奚刀说没关系,我们可是依照对方的邀请来的,当然要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入。
门是朱漆新上,悬着桃木刻符。
这倒是有趣,明明是恶鬼的住家,却挂着桃木驱邪,不知想驱除的究竟是什么。
我叩响门环,却没反应。
迟疑了一下,我手上用力,门没上闩,应声而开,阴风一阵,从门缝中刮了出来,连带着几片落叶,飘落在我的衣衫上,透着几分诡异。
奚刀似乎感觉到我的退缩,挡在我身前,大踏步跨进门槛,我连忙跟进,走了几步偷偷回身看去,朱漆木门正在身后无声合上。
这种时候再喊「有人吗」之类的话,摆明了是显示自己的智商偏离一般指数甚多。
所以绕过照壁后,我们就安安静静地站着,四顾。
院里很是干净简洁,除了东西两侧的垂花门,就是南面的正厅。
一切都很正常,青苔滴翠杂草不生,定是勤于打理的结果,雕花窗棂飞檐斗拱,也处处透露大户人家的气度。
连各处的火把灯烛都亮得好好的。
就是没人。
大厅的窗户紧闭,但内有灯烛光芒。我跟在奚刀身后进入,不安地拉拉他的衣袖,奚刀嘘了一声,示意我听。
听?听什么?
我凝神听去,这空旷的屋内,原本是死寂一片,仔细听去,却又有了动静。
先是滴答一声,而后许久,又是一声,似水声,听上去很远,但细细辨来,厅内又有余音。
好像,这声音是来自厅内。
我迅速上下扫视了一遍,没有异状,而那滴答声却越发明显,越来越急促,最后居然好似厅内正在下着瓢泼大雨一般作响,夹带着隆隆的雷声。
当然,雨是当真一滴没有,可那雨声逼真到我几乎产生衣衫尽湿的幻觉。
不对,不是幻觉!
我的衣衫是真的湿了,连衣袖都在滴水,可是,地上却完全没有水迹,我衣袖上滴下的水,凭空消失掉了。我看向奚刀,他也一样,似乎比我更严重,连发丝都淋湿,贴到脸颊和脖颈上。
可是,我再度抬头,梁上柱头,到处实心,哪里有水流入的空隙?而且除了我和他,这房间并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是湿的,真奇怪。
我摸了把脸上的水,走到窗口,想要推开窗子看看。
岂料那看似普普通通的雕花窗,使尽了我全身力气也无法推动丝毫。
不对,那触感不太像是雕花窗太牢固而无法推开,反而像是我没有能碰触到那窗,只是好像触摸到了,其实根本就没有。
我迟疑了,手自然放下,指尖突然一痛,破皮了!
伤得并不重,可是,为什么会突然破掉?我的手指,并没有碰触到钉子刀刃啥的,为什么就破皮流血了?
奚刀一直观察我,自然看到我的一举一动。
他似有所发现,每一步走得都极其小心,在我刚刚手指破皮的地方前蹲下来,那不过是窗台下的空地,啥也没有。他缓缓伸出手去,极慢极谨慎地试探着,在空中上下比划,似发现了什么。
随后他站起来,随手取下系在腰间的玉刀,手指勾着系住那刀型玉饰的丝线,似随意往空无一物的角落而去,那玉刀落到一半,似被什么东西挡住,弹了起来;奚刀牵引丝线的手指微动,玉刀又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他动作极快极敏捷,我但看到玉刀撞击到什么东西的当当声不断,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只知道雷声越发大,而奚刀的脸色也越发严峻。
「居然布下这种阵,看来势在必得啊。」奚刀终于开口。
「什么?」我问。
「这里布下了移形换影之阵。」他说。
「呃,不是平心崖的法术吧?」
「当然不是,」奚刀回答,「不过平心崖乱七八糟的法术很多,你居然知道它不是。」
废话,平心崖取不出这么正常的名字。
我想,又问,「这是什么法术?」
奚刀解释说:「这法术可以关联两个空间,一旦有异物入侵,就会完全封闭,同时转移相互的状态。」
「啥意思啊。」
「简单来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大厅的空间和某个其他地方的空间联通了,但是其中的状况却不会在大厅里呈现出来,只会在你我两个侵入者身上体现。」
「那就是说,跟这个大厅关联的应该是某个正在下雨的地方?」我问。
「没错。」
花那么大功夫封闭空间,就是为了让我们打这里淋雨伤风?
奚刀摇摇头,说:「你刚刚的手受伤了吧?」
「对。」
「我刚刚用玉佩试了试,这屋子四面有九处铁刃,向上一直延续到屋顶,可能更高。这样说吧,跟这个大厅联通的,应该是某个正在下雨的山顶,而且还立了高高的铁刃,你听那雷声,越发近了不是?那么要不了多久,这四面的铁刃,怕就要把那雷给引下来,咱们正站在中间——」
「啊?」
奚刀笑咪咪的,「反正你一直羡慕李梳,现在体会一下他的感觉,不是好事吗?」
「什么感觉?」
「天罚的感觉。」
「不要啊!」
雷声越来越近,几乎到了头顶上,「你不能想想办法吗?」我大吼!
「有什么办法?法术而成的雷很好防御,可是这是自然之雷,也就是所谓的天雷,没法子的。」奚刀摇摇头。
「难道不能出去吗?」
「封闭空间的法术,不是人间之法,凡人之术哪能突破。」奚刀别别嘴。他看上去好像很想死一样。
有诈!我心里警铃大响。奚刀这时候居然如此强调凡人啊,人间啊,无法可想啊,这些词,他之前是从来不说的。
奚刀,对于自己生而为人似乎相当骄傲,对于仙啊神啊,凶兽啊,都是带着戏谑的神色调侃,难以想象他会说出凡人之术这样自我贬低的话。
雷声已到头顶,似乎顷刻就要劈裂而下!
我全身已经没一根丝线是干的,湿漉漉地看着奚刀,他也是一样,就跟水里捞出来一样,就是那眼睛,他的眼睛闪闪发亮,看不出泄气绝望的样子。
雷声骤停,这不是好事,似乎有更猛更烈的霹雳在酝酿之中。我又是冷,又是焦虑,又是担惊受怕,忍不住哆嗦起来。
奚刀突然一扬手,我整个被拉入他的怀里,他湿透的头发贴到了我的脸上,雨水顺着头发从他的脸上流淌到我脸上,体温也顺着传了过来,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怕什么,不是有我吗?」
我心动了一下,但不清楚是不是被雷劈的,因为就在这当口,虽然没有看到,但应该是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我只觉得浑身烟尘飞散,眼前一片混沌,我死了吗?我死了吗?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四周一片灰濛濛,慌忙坐起来,幸好奚刀就在身边,他摸摸我的头,我放心多了。
「到底怎么了?这是哪里?」
「还在大厅的附近。」奚刀说。
「什么意思?那雷没打下来?」
「当然下来了,不然能瞒过伏击我们的人?」奚刀笑笑,「不过,虽然是在大厅附近,也是不同的空间。」
啥意思?
「他能联通空间,难道我就不能移动空间吗?」奚刀眨眨眼,所以说联通就是比不上移动啊!
为了避开对方的耳目,我们在雷霆击下后才移动空间逃脱。只不过,他并没有说清楚我们究竟如何避开了五雷轰顶,然后毫发无损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