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系列1~4-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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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道的异空间映射着小黑的原身,我抬头就可以看到,冠绝古今的凶兽,骄傲的凶兽,如今羽翼凌乱,奄奄一息。我想世上没有什么法术能伤他至此,是他自己伤了自己。
「你了解人吗?」于镜的声音又悠悠传来,「人皆有天命之星,星命同落,便是常理,虽是正午,我想你也能看到李梳的命星。」
兽声立止!
「魂魄或是在阴阳路徘徊,或是他压根没死,或是别的什么,你自己想吧。」于镜的声音飘飘忽忽。
空中风云变幻,本来掩盖上空的妖魔道突然间消失,正午的阳光直射入眼,刺痛!
于是眼泪就掉下来。
半山腰的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于镜的话,带着三分玄机七分随意。但细想来,这事确实透露着奇怪。
只要是天罚,就算李梳法力再如何高强,也是无法扛过去的吧。天罚之时,雷劈贯穿三千里长空,怎么可能有假?就算天罚有假,可天罚留下的灰烬却做不得假。
小黑自是明眼人,于镜纵然神通广大,要骗过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天罚必然是真,而李梳肉身湮灭,也不假。可是星命同落的事情却没有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如于镜所说,李梳现在魂魄徘徊阴阳路,又或者处在什么特别的状态中吗?
于镜若是肯多说两句,兴许能猜猜看,然而之后他未多发一言,只是衣袂飘飘沉默着离开。
此时我也无心管他,只抬头看着白玉台。正午的阳光猛烈,白玉台一派灿烂,光亮太盛我看不清楚。哈,我从来都没看清楚过。
就像我以为我对于小黑来说是不同的。
因为李梳看到的小黑原就是假的,是他装出来的。
真正的小黑,是在我面前的那个,他的喜怒哀乐,不会在我面前隐藏,乖张任性,放肆妄为。
不顾别人死活,他都毫不在意让我看到。
可即便如此,又怎样?
到了现在,虽然我想去看小黑的情况,身心却都疲惫到了无法移动的地步。
就算我看过小黑妖毒缠身的丑陋模样,看过他初褪妖毒的倨傲相貌,看过他在龙涎里匍匐的残缺肉体,也看过他冠绝古今的凶兽之身。就算我比任何人看得都多,甚至比李梳还要多,可即便如此,又怎样?
他并不要我。
他要李梳。
我得走了,我必须走了。
这个平心崖,我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这个人世,也不觉得有啥好留念。
双腿自动行进,身边的景物哗啦啦地向后退,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站在平心崖下某个小河湾边。稀疏的槐树,黄不拉几的草地,却眼熟。
对了,这里就是我成妖前的地方,当日我是多么兢兢业业,半点不敢马虎,就为了成妖。
结果呢?
什么炼化成精去烦恼,什么游走人世不染尘,都是他X的上天骗我!
我留在这里的话,现在还是个开开心心的花痴。
如今呢?
就算是个成了精的妖,却满心郁闷,又有何用?
这不是我第一次想到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之类的问题,也不是第一次想到人世无可留恋,不若回归大地。可上次,还有奚刀一个拥抱挽留我。而这一次,连个留我的都没了。越发觉得凄惨。只有在想到奚刀的时候,离世悲凉之气才稍微减弱。
奚刀怕是唯一我还牵挂的人。可是连他也抛下我了。就算我心里还有挂念,还想去寻他,此心此景,也无力去做。我想着,不如就在这里退变原形,做回我的狗尾草,结根而盘忘却世俗,先过了这个冬天,到来年开春再回到人世寻他不迟。
这么一想,我觉得好受多了,立刻寻了个土地还算湿润,日头好的时候也能得点阳光的地方,仔细地把占着地儿的植物移植出去,按照开花的好看程度由近到远种在四周。再除除石块什么的,给自己腾了块蒲扇大小地方。
心里默念,「别了,小黑;再见,奚刀。」
我盘腿而坐,凝神静气,就要回归狗尾草本体。
一阵青烟过去,原本席地而坐之人已经不见踪影,河边开阔,他能遁向何处?
只余刚才盘腿之地,一棵孤零零的狗尾草而已。
《待续》
《倒霉系列之三 轮到谁谁倒霉 出书版 下》BY 阿七
出 版 社:威向
出版日期:2010/02/09
文案:
经过这么多事情后,
我发现我搞不懂人类,
也许这就是妖怪和人类的差别吧?
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化形为人,
愿意用一切去换取感觉和行动。
人类却总喜欢执着许多没意义的东西,
明明已经有幸游走人间、体会生命,
却还如此妄为、任性不智。
我觉得累了,
忽然好想回去当棵狗尾巴草,
晒晒太阳、看看美人,日子很简单也很平静。
我不会恨也不会怨,
毕竟能来世间一趟,有机会能体会人的悲欢离合,
便已无怨尤。
只是,还有放不下的人——
我很喜欢人类,特别是你,奚刀。
第十二章
继续不淑继续水边的第三次相遇。
本来是应该这样的。
实情确实现在地上还杵着我这么大个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呢?我居然无法化回原身了?试了好几次,我最多只能蜕化到面人的地步,就无法再向下蜕变。
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只听说过妖物想要化人形很难,而化成人形之后再退回本体,那不就是噗地一声外加青烟就行了?为什么我连打回原形都做不到?我呆呆坐在河边泥地上,越发自怨自艾,三千世界,不能化为人身的妖物是千千万万,不能回复妖形的怕是只我一例。
难道上天待我真如此之薄,连逃避现实的机会都不给?
我哀怨地望天,从天罚到现在,最多才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而我的感觉却已有如三生三世那么长,长到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才好。好容易我想起于大掌门要我待在原地,说会来找我、帮我。想了想,还是算了,于大掌门帮人的后果,看看李梳和小黑就知道了。
那就是个把肥的帮瘦,瘦的帮死,好的帮残,残的帮灭——的过程。
对天摇摇头。我本一大好青年,他帮了之后,指不定变成啥天怒人怨的东西。所以我只能呆看晴空,正午阳光依然灿烂,天劫仿佛根本没发生过,真正是碧空万里,剔透如上好水晶。
不,不完全,左下边有一黑点。而且移动地很快。已经很近了,不是个黑点,似乎是——
「奚刀啊!」
后来,平心崖的弟子们说,天劫不愧是天劫,稀奇得紧。
正午天劫雷劈时,巨响从天而降,由上至下震得全平心崖弟子耳膜鼓动,嗡嗡作响。虽然大家有所准备蒙了耳朵,还是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回复听力。
但没料到刚恢复,又是一声巨响,这次反其道而行之,是从下而上,自平心崖底的这声巨响杀得大家措手不及,将弟子们刚刚回复的脆弱听力二次摧残。
平心崖弟子纷纷表示,只见过二皮脸,没听过两重雷!天劫甚不厚道!
于掌门喝茶轻笑,扔了一本《XX的YY和ZZ》到众弟子面前,道,两重雷算什么,这文中的雷都可以论斤卖了,拿去学习学习。
弟子围观后,体无完肤者众。
始知古语所言不假,「天做雷,犹可生;人做雷,不可活。」
当然,我绝不会承认我鼓足全身力气包括法力那一吼有这么大动静。即便那人惊得差点一头从天上栽下来,我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当他终于安然双足落地的时候,我真有热泪盈眶的感觉!
果然是奚刀!
我就知道是他,就算只是天上一个黑点我也知道是他!
他一切如昔,连他那可能是为了吓我故意又改回去的不对称脸都让我觉得亲切。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只是扑上去紧紧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开心,他的出现简直就是在地图上穷途末路时突然发现可以航海!熟悉的淡淡茶香,轻轻落在我头上的手,和掌心那微烫的温度。我不知道究竟应该是哭好还是笑好,最后只哇了一声,没有下文。
「你为什么——」奚刀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我知道他所指,不待他说完,便一五一十把那歌声和妖孽引的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我补充说,不是我丢下你,而是被抓走了没办法。当然你没来救我也不是很义气,但念在你异眼毁去的事上就不跟你计较了。
抚在我头顶的手顿了一下,他似乎叹了口气,「是我大意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好了,我在这里,没事了。刚刚的天劫——」
又说到我的痛处,不过有个人在身边倾听,感觉好多了,我告诉了奚刀于镜和小黑的对话。我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奚刀都温言安抚,并且保证李梳肯定没死。我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窟窿,好像多少填上了些,没刚刚那么难受。
奚刀只要一出现,好像什么事情都可以得到解决一样,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这样依赖他了。享受了一会儿安心之后,我又想到个事情,「你说,为什么我没法子变回原形啊?」
奚刀「嗯?」了一声,带着长长的尾音。
我没有觉察出其中危险的味道,反而详细讲述了我刚刚化为原形,结根而眠的打算。
「你要避世?」他的眼中一定闪着某种光芒,可惜我没抬头,只是点了点头。
「然后你发现连打回原形都做不到?」他轻轻推开我,仔细看着我。
我还是傻乎乎地点头,一点没察觉到危险来临。
「其实很简单。」他一边说,一边卷起衣袖,「你也知道——」
他咧嘴一笑,「所谓打回原形,是不打不行。」
奚刀虽然是在笑,但那眼神十分骇人。
我觉得他真会动手,连退了四、五步,觉得形势不对,拔腿就跑。
身后风声疾,心知他追上来了。
我很想大喊一声救命,但这里是平心崖,听到呼救也许真的会有弟子过来,但他们过来排队看戏的可能性远大过拔刀相助。
更何况,我还没有忘记于镜急着要帮我的事情。
这么一分神,便被拎着衣领拽了回去。
「你逃什么?」奚刀气定神闲,带着不解的语气问我。
「你要打我。」我抖抖地说。
「为什么我要打你?」他幽幽看着我,眼光流转。
「为什么,唔,因为我想要回复妖身。」我掂量再三,确实是这句话惹的祸。
「为什么你要回复妖身,我就要打你?」他继续问。
「因为你不想我回复妖身。」好像只能这么回答。
「为什么我不想你回复妖身?」他就像最好学的孩子一样,不住口地问。
因为,这下子我倒因为不出来了。
他摸摸我的头,「你好好想想,我麻烦你,我拜托你好好想想行不行?」
我呆呆看着他,不明白那突如其来的柔情是怎么回事。他要我想,可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