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许阳的十八世纪-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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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风俗摸了个差不多,还特地学了些当地的土话。董进士也是知道他要到自己的家乡任职,何尝不希望老家乡亲能摊上个好父母?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们吃酒的时候我做了两次陪,故而也知道了一些那边儿的事情。”
宝玉听了更是叹服:“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过去觉得这话俗不可耐,现在却觉得很有道理。”
许陌大笑“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了,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说的那些禄蠹……”
宝玉顾不得还在马上,便想凑过去捂许陌的嘴:“四哥可别提那些了,小时候不懂事儿,净让你听笑话了。”
许陌提了缰绳躲开,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在路上呢!仔细撞到人。”
宝玉慌忙稳住马,也不再嬉笑,老老实实跟许陌并马而行。
不过小半个时辰,一行人行至一条幽静的路上,两边郁郁葱葱都是梧桐树,树后影绰绰露出一些门户,竟是条极为宽阔的巷子。许陌便道:“这巷子看着不起眼儿,住的却没有一般的人家,最差也是江南数得上号的盐商,好几个致仕的官儿都在这巷子里住,安静得很,等闲的人不会往这里跑的。”
正说着,前面带路的刘管事回头道:“二位少爷,到家了。”
宝玉抬眼,看前面果然是两扇黑漆大门,于是几人全都下马,便有下人把马牵了去。扭头去看迎春坐的马车,却见几个在后面马车里的丫头们已经纷纷下来了,却有个衣着不错媳妇对着迎春的车里面说了什么。随即便有几个健壮的仆妇过来,把上面的轿棚抬起,直接进了大门。
宝玉便不再看,随着许陌进了大门往西,又是一道小门,再往北便是个垂花门。两人站定,片刻丫头们追了上来,把迎春从车里扶出来,又从垂花门里出来个穿着绢纱的秀美丫头,笑吟吟的冲三人行了礼,领了三人一同向里面走去。
垂花门后却是个大院子,坐北朝南五间轩昂敞阔正房,最中间匾上挂了“庆德堂”三个字,东西各有一排厢房,沿着房子皆是雕梁画栋的抄手游廊,郁郁葱葱的十来棵梧桐遮了大半个院子,一进来便觉得比外面凉爽许多。许陌在这里住过许久,又是自己本家亲人,所以便充了半个主人,对迎春宝玉笑道:“这儿是阳哥哥的住处。他整日忙得很,咱们又不一定什么时辰到家,定是不可能一直等在家里的,看样子怕是今天也够呛在家。”
引路的丫头也跟着笑道:“还是四少爷知道我们少爷的习惯,今儿尚老先生下了帖子请他去研究画儿。”
许陌笑道:“大画家尚九公?这就难怪了,扬州书画大家,论起来老一辈儿谁能跟他比,可小一辈儿的,又有谁能比得上阳哥哥。这两位早就是忘年交了,老人家下了帖子他怎么会不去!”
那丫头也是颇懂些文墨的,听罢竟也接着道:“可不是!少爷这阵子正跟尚老先生研究怎么西洋油画跟中国画儿的风格结合到一起呢?”
许陌奇道:“这两样儿可怎么结合到一起呢?”
丫头也乐了:“我怎么知道?就这几个词儿,我还是听了少爷姑娘说话,现炒现卖的呢!我那点斤两,认得自己名字就不错了。”
“桔子姐姐又开玩笑,谁不知道你当日做的诗把阳哥哥都给比下去了……”许陌的心情真不是一般的好,跟那丫头开起了玩笑。
桔子哭笑不得:“您就笑话我吧!那是哪年的事儿了?那会子少爷才回大江几天,话都还没说好呢,让他作诗那不是难为人么?也就是您,大姑娘说什么都信。”
宝玉从进了这门便觉得心跳的厉害,这会子便是这么个娇俏的姐姐一口吴侬软语的与许陌打趣,他也没心思细听。
过了许阳的院子,便又进了一个院儿,这回的院儿小了一些,依然是郁郁葱葱的树遮了太阳,正房没有那么巍峨,却多了些庄重,正屋依然挂了匾,上书“半闲居”。那叫做桔子的大丫头闭了嘴不再说话,宝玉便知道是到了许太太的住处了,果然有丫头打了帘子,又有人往里面递话:“贾姑娘,贾少爷跟四少爷到了。”
三人鱼贯而入,宝玉便看到一个慈眉善目的与他母亲差不多年岁的端庄妇人走了过来,许陌慌忙便喊伯娘边要下拜,只是未等跪下就被那妇人一把拉住:“快别这么多礼,瞧这一路折腾的,好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又下去了!”
迎春宝玉二人也纷纷下拜,那许太太忙松开许陌,一手拉了迎春一手拉了宝玉,连声道:“好了好了,自家亲戚,快都起来吧。”又回头对许陌道:“难怪你写信总夸宝玉,这孩子真是跟金童似的,真招人喜欢。”有细细的看了迎春:“好姑娘,生的跟你姑姑有几分像呢,我看了就觉得亲切。”
几人落座,许太太道:“阳儿今天出去了,玉儿本来是在家等你们的,偏教阳儿功课的孟老先生身子不大爽利,偏阳儿又不在家,玉儿便赶过去安排事情了。刚才递话回来说老人家只是积食,没什么大碍,过会儿就回来。”
迎春虽性子糯,那也真只是性子糯而已,正经的大家闺秀,长得好,站坐行止都十分的有样子,见人也不会畏缩,只论卖相十分的拿得出手。许太太越看越喜欢,连声道:“我家就那么一个皮猴子,幸好还有玉儿陪我,不然真是被那臭小子闹死!就这样,他还三五不时的拐了他妹妹出去淘气,真是愁死我了。正好你来了,能跟玉儿玩到一块儿,省的她被我家那个皮猴子教坏!”
许陌笑道:“阳哥哥听了这话又该喊冤了,明明十有八九都是妹妹自己想淘气他只是陪着的……”
正说着,忽然有人接话道:“四弟,你背地里说玉儿坏话,被她听到了可了不得!”
话音未落帘子一打,西斜的阳光洒了满屋子,直刺的宝玉险些睁不开眼。
一个高大俊朗的青年笑吟吟的走了进来,此时正是盛夏,他穿了一身月白的暗花罗裁的长袍,外罩一层暗花纱,头上未曾戴冠,只用用同色丝线绣了梅花纹的一条绸带把一半的头发束在头顶,眼中含情嘴角带笑,玉树临风的站到许太太跟前行了礼:“母亲,我回来了。”
许太太笑道:“可算回来了,快快过来见你二妹妹和两个兄弟。”
迎春慌忙站起万福:“见过许哥哥。”许阳含笑回礼;许陌与宝玉也站起身来,齐齐行礼,许阳也一一含笑回礼,让他们坐下,自己也到许陌上手空着的椅子坐下。
他是许家正经的主人,既然回来了,大家的话题自然又跟方才不同。
许阳先是对许太太道:“母亲,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七叔给咱家的礼物跟二妹妹的嫁妆已经运到家了,我婚事还早着呢,就让他们把七叔带来的东西先清点了入了库,等用的时候再拿出来。二妹妹的东西倒是没必要来回倒腾了,我让人直接送到了妹妹的厢房放下。我看那些布料怕是放的时候离舱底太近了,有点潮,便让二妹妹的丫头们给招呼着直接打开了先散散气,好好的东西给捂坏了可就糟蹋了。”
许太太笑道:“你看着办,这些事儿让玉儿帮你打理就成。”
说罢又对迎春道:“二妹妹,你便住到我妹妹的院子吧,她那里又宽敞又自在,你住着正好。”迎春是客随主便,更别说这里她只认识林黛玉,当然愿意跟林黛玉住到一起,便点头说好,并谢谢许阳费心。
许阳又对许陌宝玉笑道:“小四你自然还是住我那个院子,只是孟老先生经常会过来住在西屋,正房是没地方了,你住在东厢可好?还有宝玉,小四常跟我说你俩亲厚的很,便也跟着他住到东厢吧,东厢两套起居的屋子,正好你们一人一套。这边比京里热些,白天若是在屋里闷的慌,就去园子里散散心,水边的那排房子如今凉快的很。”
许陌笑道:“早就眼馋那排小房子了,过几日一定抽空去那里住一夜,听着蛙鸣睡觉一定很有趣。”
许阳笑道:“亏得你不嫌吵,妹妹有一天去园子里玩,顺便在那边歪了会儿,结果被那里的蝉鸣吵的心烦,回来跟我念叨说没睡好,你倒好,专门想听青蛙叫!”
许陌对黛玉的问题那是绝对说不出一个不字,听罢立刻笑道:“那自然是不同的,让我听蝉叫也心烦,嗡嗡的吵死了。”
许阳便又问宝玉这还适应这儿的气候,宝玉笑道:“扬州虽是南方,其实也并没有比京里热多少,毕竟水多,我方才骑马走在街上,太阳还没下山,风都带了凉气儿了;家里更是荫凉,比京里的干热倒是好很多。”
许陌接话道:“阳哥哥可别小瞧宝玉!他在学校里带了个下人住了一丈见方那么大一点儿的屋子,连个冰盆也没有,去年夏天也没听他喊过一声苦。”宝玉这下子也脸红了:“四哥别笑我了,学校里谁不是这样子住的?我也不比别人金贵,就该能住得下去才对呢。”
许阳听了这话,对宝玉的态度越发和善了,微笑着对他说:“别人住得惯,那是他们习惯了;你从小锦衣玉食,也能受得这般苦,难怪四弟说你懂事!”
宝玉险些被许阳的笑容闪花了眼,红了脸道:“那屋子其实也没有四哥说的那么小,一丈见方还是多的……”
许阳看他这样越发觉得有趣:“嗯,能放下两张床跟书桌,起码长度得再加三尺!”
许陌哭笑不得:“阳哥哥快别逗宝玉了,您当谁都那么皮糙肉厚呢!你看他脸都红了。”
许阳哈哈大笑:“真是物以类聚,你就好脸红,怪不得你们要好。”
许太太佯怒道:“快闭了你的嘴,还是哥哥呢!哪里有半点哥哥的样子,就会欺负好孩子。”迎春也忍不住在一边抿了嘴笑。
几人正热闹着,丫头禀告说姑娘回来了,接着便是帘子一响,一个少女娉娉婷婷走了进来。
那少女穿了白底儿撒花大朵儿芍药的褙子,清白暗花绸的裙,梳了个再普通不过垂髪分肖髻,上面只斜斜的插了三两只细巧的簪子,俏生生的立在众人面前,明明还没开口,那顾盼生辉的眸子却已经把众人的眼光牢牢的拴住了。便是前大半年前才见过她的许陌,一时间竟也说不出话来。
别人发呆,许太太跟许阳自然不会呆,许太太笑道:“可算回来了,快看看这都是谁?你也有几年没见你二姐姐跟二哥哥了吧。”
黛玉上前,一一行礼,几人纷纷回礼,三人除了许陌去年才见过黛玉,迎春宝玉与黛玉已经快四年没见了,行罢礼,忍不住相互打量一番。迎春毕竟最大,又跟黛玉都是女孩子,便笑道:“走的时候还那么小,一转眼儿都这么高了。”黛玉笑道:“可不是,那会儿二姐姐就跟我现在差不多大呢。”这么一搭上话,过去的回忆顿时变得鲜活了。
黛玉又转脸看宝玉,一时有些发愣:“宝哥哥,你比过去瘦了许多,在学校读书很辛苦吧?”
宝玉一听黛玉说话,原本想要尽量少跟黛玉交流的心思顿时又飞到爪哇国去了,一时间又有些难过:“妹妹过去都叫我宝玉的”,却也来不及再去想别的,赶紧回答黛玉的话,可心里乱,说起话来就有些语无伦次:“还好还好,大家都是这么读书的,一点儿都不累,长个子了肯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