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心傲骨醉离尘-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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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便叫琉离缨吧……”楚夜对着月光,微微眯起了眼,轻叹,“可惜,这个名字,只有我可以叫你,即便你自己…也不许这样叫自己……”
这个人……说得乱七八糟,偏又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看来,要报父仇极是不易了……少女摇了摇头,不知是嘲弄还是无奈。
“你那后母不会有事,你不必担忧牵挂。”静默良久,楚夜已站起了身,自己将老三在外的女人定义成了少女的后母,既而又道,“阿离你不是老三的女儿吧?”
少女一怔,也忘了去计较他莫名为自己取的名字,半晌后方道,“那又如何,我自幼便是他养大,他便是我父,他死了,那么,我便有责任由义务去替他报仇,这,是我唯一的、能为他做的事!”
“也是啊,就老三那般,怎可能有你这样的女儿。”楚夜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却对自己的判断很是满意,既而又宣布了一次,“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琉楚夜的了,就这么定啦。”
他的身影忽地一动,顷刻便失了踪影,地上‘咚’的一声砸下一锭银子,楚夜的声音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去‘风敛楼’落脚,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得空我自会去找你。”
少女捡起那锭银子,默立良久,方转身离去。
…………
很多时候,颖言喜欢一个人独处,手里或拿上一本书册,或端上一杯热茶…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许是在看书,许是在喝茶…又许是,他只是在出神的想一些事,因为,很多次,他手中的书册都只会停在某一页,他杯中的茶也只会渐渐的、兀自冷去……然后,云天过来,清月过来……再然后,他便温和浅笑,偶尔与他们笑谈几句,眼角眉梢皆是放松自在,没有半分的勉强……
不知不觉间,在洛城待了许多日,颖言不说厌烦,云天和清月便不会提离开,一直一直,就那么陪着他,让他回忆曾经拥有的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日,颖言兴致极为不错,几人便又上街游逛。清月因是皇家公主,极少在外,因此,无论在一条相同的街道逛了几回,她都不会厌烦,依旧兴致勃勃,蹦跳着在四处摊位间流转。云天有时站在颖言身侧,有时却也如孩童般随清月四处乱窜。颖言望着他们的背影,笑得极为温暖。只是,眼里,总是不经意间的划过几缕愧然、难安……
“让开!全给我让开!”忽地,和乐的街道上扬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身穿武人衣服,粗犷的脸上满是不耐,疾扬着马鞭,所过之处,路人皆是慌乱避让。
杂乱间,一妇人厉声尖叫。颖言心头一怔,抬眼望去,却见一名两三岁的学步孩童正摇摇晃晃的走在道路中间,一脸自得的笑,却不知,那马蹄渐渐逼近……
颖言离孩子并不远,一怔之下竟是什么也没考虑,疾奔上前,正待抱开孩子,却见马蹄已在跟前,心念电转之间,只觉胸口一阵微弱的气息缓缓升起,旋即一个转身,竟漂亮的避开了飞扬的马蹄,只是落地的一瞬间,脚下不稳,护着孩子摔弱在地并顺势滚了几圈。那骏马微微一顿,随即竟毫不停留的扬长而去,周围一阵不平。
“我的孩子……”
“言儿……”
两声惊喝,不远处的云天和清月面色苍白的跑到他的身边,孩子的母亲也急忙的跑过来,一边道谢一边惊魂不定的抱过孩子细细检查,确认无事后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再次对着颖言鞠躬道谢,这才紧紧抱着孩子走远。周围又是一阵赞叹,人群这才渐渐散去。
“可受伤了?伤在哪了?”云天声音微颤,看着颖言温润秀逸的脸颊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心急不已。
“咳咳……”颖言微微咳了几声,摇了摇头,“你们别担心,我、我没事……”
云天紧张过后,一阵怒意,“真是不要命了吗,就真么闯过去,若避不开怎么办!你,你真是……”云天一手指着他,却是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浑身颤抖,这次,却是被气的。
“真是不自量力吗?”颖言轻笑,看不出有何情绪,只缓缓道,“可我若不救他,那孩子就该沦为蹄下之魂,他还太小,不该就这么死去……何况如果这样,他的母亲该是如何的肝肠寸断……”
“不管如何,日后多顾及一下自己的安危。”云天叹了口气,怒意慢慢淡去,在这孩子面前,所有的脾气都似发不出来那般,一边扶起他一边道,“刚看你那举动,吓得我们心都漏跳了几下,你这小子越来越……”
“义父……”颖言撑着云天的臂膀站直身子,隐约有种喜悦在胸膛四散开来,“我、我…方才那一刹那……”
“你可别提刚才啦。”清月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看回客栈以后,咱们都得喝碗压惊的汤药啦……”说完望了颖言一眼,恰好对上他的目光,不知怎的,脸上浮起了红晕。
颖言微微蹙了蹙眉,缓笑。将心头的话慢慢压了下去。
“过几日,去西麟皇城逛逛。”云天突然似是不经意的提道,眼却望着方才骏马离去的方向。
颖言的身子微不可觉的一颤,然后,依旧笑得温和,“好。”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更文!
第45章 必走之路
“驾……驾……”通往西麟皇城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往前赶着,驾车的是一个面目老实的中年汉子,心情看似甚为愉悦满足。他自当了车夫以来,碰到的都是些趾高气扬的客人;一个个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很多时候他们往往要找借口讹了那一笔小小的车钱,令他有苦难言。然而;那一日;他觉得自己当真交了好运……车里那看似贵不可言的公子与小姐待他都极为温和,而空暇之时;气度不凡的老爷竟会和他搭话;聊的无非是些琐碎的小事儿,却让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所谓的贵人们也并非全是令人害怕和厌恶的。
这三人自是云天、颖言、清月,为了避免麻烦,云天便自称三人是前往皇城探亲的一家——父亲和两个子女。他们并不急着赶路,一路上倒也过得舒适安稳。
颖言这几日依旧安静平和,偶尔教清月下下棋。在这方面,清月悟性极差,怎么也学不会布棋赢棋,颖言从未对她感到不耐烦,陪着她一遍遍的下,让她自己慢慢领会。就这样很多局下来,虽然怎么也赢不过颖言,但原本对棋艺一窍不通的清月却能常常的赢过云天了,这一打击使得云天心头郁闷不已,几日里都对颖言爱理不理,宁可与出去与车夫东一句西一句的胡聊。
约摸这样过了大半个月,终于进了皇城。付给车夫一笔极为丰厚的车钱,在他的万分感谢与依依不舍中辞别,住进一家小小的客栈。安顿好清月,云天转身走进颖言房里,神色难得的见了几分凝重。
毕竟是连着长时间的赶路,颖言看起来难免有些疲累,云天进去的刹那,他正以指抵额轻轻揉捏,见了云天的样子微微诧异,起身迎上去笑问,“义父可是消了气,终于肯来和我说话了。”
云天心里半是怜惜半是忧虑,却是笑骂,“谁有那份闲心来与你生气!”他静静望了颖言一眼,笑意敛去,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颖言将他扶到椅上坐下,替他倒了一杯茶,神情不见变化,只是眼眸微动,轻笑,“义父想和我说什么?”
“总是觉得…言儿变了……”云天神色复杂,徐徐的道,“虽然依旧那般云淡风轻,依旧那般不希望我们担心,可是……你一直满腹心事,怎么也无法真正的开怀起来。”
“我表现得竟然如此明显吗?”怔了怔,颖言倒不再否认,声音里带着几分倦怠,几分自嘲,“原本我以为……死过一次的人,可以骗自己得到重生,可以抛去过往,可以…自在逍遥的过一生……然而,只要一闭上眼,就望见许许多多的人期望的眼神…耳边就回荡起那些恳切真挚的话语…我才明白无论如何,我都抛不开过去了……义父,我连你们都骗不了,又怎么能骗得了自己……所以,我不想再隐瞒什么,我、其实有些累了……真的,只是累了……”
云天心头一热,这个孩子,终于肯坦诚面对他了码……“以后,别再自己一个人担着一切,无论如何,你还有义父,还有那么多支持着你、拥护着你,为你拼尽所有的人不是吗,我早已知道,你是绝不会就那么放过自己的,傻孩子啊……”云天目光慢慢的坚定起来,“你放心,义父也能助你,凭我…清河郡王的名声,还是可以为你召集一些人的…从今日起,义父一定会全力的帮你助你,只望你,别再那么累了……”
“呵呵……”颖言轻轻缓缓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要您帮。”他低低的说着,语气却很坚定,“我说出这些话,只是因为它们快压得我喘不过气了…可是,我不要您帮,我不要、您因为帮我而被束缚,不管您曾是清河郡王也好,剑圣云天也罢,这会儿言儿只当您是我的义父…我很自私的,我不希望我在意的人受伤害,一点儿,也是不行的……”
“言儿你……”云天心内陡的升起一丝怒气,却又不知该气他什么,狠狠一甩袖道,“你以为这些只是你的事吗,我虽想开了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可必须有我陪着!再危险的路、再艰难的路…我都必须陪着,因为我也自私,我不想再看你心力交瘁的模样!”
“可是义父您…还有什么可以帮我的?为了救我,您连最后几成内力都失去了,您还能帮我什么?清河郡王的身份固然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只要您以用这个身份帮我,他们就会更容易的探寻到我的存在,这样,您还是认为,可以帮我吗……”颖言眸中光彩耀人,第一次,他用这般的语气对着云天说话,即便他知道,这样的话有多伤人……
“呵…听你这一说,我倒确实没什么用啊。”云天心里似是裂了一道口子,他的话语,他的神情刺得那道口子鲜血淋漓,“我只是拖累你,当你决定重走那条路开始,我这没用的义父就只能拖累你了,是吗,你是这个意思吗!”越说道后面,云天神情越是激动,忍不住对着颖言怒吼。然后,他看着颖言微微闭起的眼,心里有一刹那的不忍,有个声音却拼命地在心底叫嚣,不要,不要说是,不要点头……
静默片刻,颖言睁开眼,缓缓的点头,淡淡道,“我不想那么早对您说起这些,因为一直害怕这一天,可我,不能再这样一直害怕下去了……”
云天浑身一颤,望着眼前他发誓要拼命保护的孩子,忽而凄凉一笑,“如此,我便不再拖累你。”话音一落,他的脚步微微踉跄,往外走去。
“带清月走吧。”颖言望着他的背影,额角一阵疼痛,天旋地转的一刹那,一手撑在桌角,用力,极其用力的隐忍……
怀中,紧贴胸口的玉似是灼热的烫了起来,那是,云天救他后还到他手中、药王拿去的玉佩,那是,云天拿着玉佩,柔声告诉他,该珍惜……
“我们为什么要走?”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