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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回到1987.玉玲珑-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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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得太好了!”田中导演趁着休息的间隙过来大赞我和森谷的演技,“你们两位可以考虑向演艺圈发展,不仅仅是做模特。”
  “我会考虑的。”我礼貌地回答。
  “小吉,你要离开日本了吗?”走出片场的时候,森谷突然问我。
  “嗯,我的时间很紧,这几天就会走了。”
  “那你以后还会来日本吗?”
  “当然。”
  森谷绽开了笑脸:“太好了!那我们约好了……”她认真地伸出小拇指。
  “一直做最好最好的朋友哦!”
  我笑笑,勾住她的小拇指:“是,小吉和留纱永远都是好朋友。”
  回到宾馆,刚刚抵达日本的苏菲悠哉地坐在大厅里等我,待这里的事一完,我便和她一起回法国了。
  回房打开电视,新闻里正在播放“天才游戏制作人现身,《口袋妖怪》之父竟只有11岁?!”的爆炸性头条。
  紧接着放出的画面是在几万fans的热切呼声中泰然自若的方景煦,笑得快成一朵花的内山社长正向群众介绍他瞩目的身份。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时,电话响了。
  “喂?”
  “是我。”打电话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景煦。
  “荣幸之至!《口袋妖怪》之父亲自给我打电话!”我夸张地大喊。
  “闭嘴,今天我的手都快签断了。”方景煦不停地抱怨,“这么多人!”
  “哈哈,人越多内山老爷爷越高兴。我们也从任天堂口袋里掏了不少钱,你就委曲求全一下吧。”我半真半假地安慰他。
  “呵呵,你也不错啊,SD娃娃之父。”那边的语气突然变得开朗起来。
  我拿话筒的手一僵:“阿煦,你不会胡乱替我答应了什么吧?”
  “我和volks的社长谈过了,据说SD娃娃的销量在日本非常好,下一步要推广全球,就是缺少了某些广告卖点……”方景煦拖长了声音。
  “呵呵……”我傻笑不已。
  “所以我说了,身为SD娃娃缔造者的陈桑,一定非常愿意牺牲小我形象来为SD做宣传的。”
  果然!我垮下脸,这真是现世报,还得快!
  “……不过那是他十岁以后的事了。”方景煦充满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我一愣,随即快乐地欢呼起来:
  “……阿煦你真是个大好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噢……我刚刚把一箱信件快递到你那边去了,请替我回信吧!”说完,方景煦迅速地挂掉电话。
  “……”
  “方景煦!!!!”酒店某间客房传出一声怒吼。

  兰斯

  在蔚蓝的天海交接之处,万物仿佛静谧,海鸥的叫声偶尔划天而过,留下一片平和安详的气息。或许这里才是上帝的眷念之处,举目所见皆是与世无争的纯洁和恬静。
  半山崖处矗立一座帕拉迪奥(Palladian)风格的白色别墅,巨大的方形阳台延展出去,往下望即是翻卷白色浪沫的蓝中带绿的大海。
  我靠在白色栏杆处,凝望着远处的点点风帆。海风清凉略带寒意,与温暖的阳光一道驱散心中的任何阴翳。
  “吉儿,海风吹多了对头上的伤不好。”身后有人用中文如此说道,声音淡淡雅雅的,犹如冬天森林里的一泓池水,静静的水面上棕黄色的叶子轻轻荡漾。
  “是~”我恋恋不舍地最后望一眼碧海蓝天的美景,转身向来人走去。
  兰斯坐在轮椅上,微微侧头,白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下,泛着星辉似的光芒。
  “像天使一样白。”
  与白种人天生的肤白不同,兰斯的白是一种病态的苍白,仿佛经年不见阳光酝酿出的孱弱,透明得几乎看见肌肤下血管的流动。这是一张生命力脆弱的脸庞,却拥有令人屏息的精致容颜,只要望一眼,哪怕是铁石心肠,油然升起的也是满满的怜惜之情。
  “我们进去吧。”我轻声道,仿佛怕惊扰什么似的。
  兰斯把手搁回膝盖上,点了点头。
  当我从手边的信件堆偶尔抬起头时,才发现兰斯抱着怀里的书,在温暖的壁炉前静静地睡着了,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阁下睡着了?”当我轻手轻脚地替兰斯盖上毛毯时,马尔曼医生夹着一本厚厚的书进来了。
  “嗯。”我细心地掖好毯子的一角,顺手取下他手里的书,一看封面——《Prime》,不由得一愣。
  这不是我从日本带来读着消遣的杂志吗?
  “上面有你第一次参加电视剧演出的新闻。”马尔曼医生好心地为我解答疑惑,“阁下一直在收集有关你的消息,你不知道吗?”
  我凝睇兰斯仿若天使般沉静安详的睡容,目光渐渐温柔:“……我不知道。”
  “艾伦,我听苏菲说你打算十岁以后就不再做模特了?”
  我站起身,转头微微一笑:“是的。”
  “难以理解。”马尔曼医生蹙起眉头,很干脆地告诉我。
  “其实也没什么,我所谓的‘不做’指的是不再走秀,广告代言的case我还是会接的。”我浮起一丝与年龄毫不相称的稳重笑容,“我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该舍弃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无论如何,至少曾经拥有过,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真的很奇怪,做模特是我曾经的梦想,一旦达成又开始心生厌烦,两年的时间已经是极限,或许对于我来说,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吧……”我略带感慨地说。
  身后的异响引起了我的注意。
  “兰斯,你醒了?”
  兰斯用迷惘的眼神看着我,呼吸略显急促,他目光流转间看到了一旁站着的马尔曼医生。
  “医生,我又做那个梦了。”
  “慢慢回想,你在黑暗的长廊慢慢向前走,然后你看到了……”医生轻柔的嗓音仿佛要催人入眠。
  兰斯眉头皱起,咬紧嘴唇,右手无意识地握紧胸前的银色十字架:“……不行,医生,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的神色似乎饱含痛苦,我连忙上前细声安慰他。
  马尔曼医生轻叹口气:“阁下,你先回房休息吧。”
  “吉儿,为什么我总是两年来做同一个梦?当醒来的时候,却偏偏什么都记不起来?”躺在床上的时候,兰斯突然用中文问我。
  我想了想,回答道:“有时候我们会有某段空白的童年记忆,它并未真的遗忘,只是潜隐起来难以获得,成为潜意识的一部分,但它们有时也自发地从潜意识中显现出来,多采用梦的形式,这是弗洛伊德说的。他还认为,梦是心理刺激的反应,由愿望引起,以幻觉体验的方式代表愿望的实现,梦的首要特点即愿望的满足。”
  “童年……记忆……愿望……”兰斯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他的手又一次抚上胸前的十字架,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之一。
  兰斯拥有一双艺术家的手,纤细,骨感,漂亮,血管微微浮起。我虽然不是美手派,亦忍不住被这样一双手吸引。
  “吉儿,今天早点休息好吗?”半晌后,兰斯说。
  我不想歪,我不想歪,我不想歪。
  在心中照例自我催眠三次,我点点头,脱下外衣外裤,轻手轻脚地掀起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提娜鞠了一躬,静静地退了下去,并掩上房门。
  兰斯面朝我侧躺,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安心地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处投下阴影,随着呼吸的起伏微微颤动。
  玻璃似的敏感人儿。
  一年前的事毫无预兆地袭上心头。
  好可怕!好可怕!
  我瑟缩在被子里,从身体到心都在发抖,根本不敢向外望一眼。
  来到奥米伽堡的第一个夜晚,我被安排到一间豪华的客房休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我的“幽闭空间恐惧症”发作,再加上对于独处于未知之地的害怕,使我连伸手开灯的勇气也没有。
  每一件家具的背后仿佛都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窥伺我,在看不见的地方张开它们的血盆大口,尤其是这种大得不象话、冰冷缺少人气的房间——我现在深深地憎恨自己阅读的爱好,不自觉地就会将古堡与不干净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尽管缺氧唤起了内心另一种潜在的恐惧,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伸出脑袋。
  我紧闭眼睛,向着上帝喃喃祈祷……
  “是什么使你如此害怕?”隔着被层,有人模模糊糊地问我。
  我猛地掀开被子,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我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地眯起眼睛。
  “我感受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少年渴睡似的揉揉眼睛,满脸迷糊,却用十分认真的口气说,“你的恐惧。”
  心灵感应(telepathy)。
  特殊时间里发生的事件,不经过我们所熟悉的种种熟悉交流途径,而能几乎同时地进入到远处某人的意识中。
  兰斯便是具有这种特殊的“敏感”能力的人——这是我后来才慢慢知晓的。
  奇怪的是,我们通常所讲的心灵感应,是有前提条件的,即该事件涉及到某人且另一人对他存在强烈的情感上的关注,心理上的无线感非常接近于心理感应,一个人的心理过程——观点、情感冲动、意向性冲动——可穿越无物空间迁移到另一个人那里。
  兰斯却拥有更匪夷所思的、无差别的范围性感知能力,这种能力仅受距离限制。
  ——我隐约意识到这是“人”不该所有的,但自从重生以来,再不可思议的事在我看来也并非不可能,何况这是一个平行世界,当初亦被告知与原时空存在着某些差异。
  对于这件事,我聪明地选择了沉默,正如周围所有人所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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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孩子,他的肌肤洁皙似雪,又艳如玫瑰;他头上生着羊毛般的柔白长发,一双眼睛美丽动人。他睁开眼时,好像太阳照亮房间,整个屋子都充满了光彩。”
  抚摸着泛黄的书页,我轻轻朗读着《以诺书》描写诺亚出生的这一段,心有所感。
  诺亚的父亲拉梅克由衷地感叹:
  “他看上去不属于我,而属于那些天使。”
  “这是被基督教会拒绝接纳的书。”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我一惊,膝上的书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地一声。
  兰斯就在不远处望着我,他似乎在微笑,又似乎不是,一如既往地流露出温和而忧郁的神色。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兰斯微微蹙眉,似乎颇为不解。
  “因为……”我的眼睛瞄向他胸前的银质十字架。
  兰斯顺着我的目光低下头,随即了然:“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不必介意。我一向反对思想迫害,每个人皆有权选择自己的道路……我之所以说那一番话,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罢了。”
  “何况……吉儿,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
  这是什么意思?我侧过头去看兰斯。
  不过兰斯似乎无意替我解答疑惑,转过头用法语吩咐提娜几句,然后笑着对我伸出手:
  “吉儿,你想参观这座‘白色宫殿’的画廊吗?”

  画中的过去与现在

  同城堡庄重风格的画廊相比,这座别墅的画廊明显要小得多、可爱得多。
  但是兰斯似乎另有打算,他并没有在大师们的作品前多做停留,而是带着我进入到隔壁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房间。
  墙上同样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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