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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青辰几米-第5部分

小说: 青辰几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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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的触碰让我更为尴尬,我忙缩回手,将头转向窗外。
  
  他却自顾自的说起来:“我父母刚去世那年,我十六岁。每当我思念他们的时候,我就会听这首歌,一遍又一遍,反反复复的听,听着听着我会觉得他们又回到了我的身边。那天晚上是我回国过圣诞节的最后一晚,我和几个朋友去了三里屯,发现新开了一家酒吧就叫‘Butterfly Kisses’,所以才会进去,接着就遇见了……”
  
  “够了,”我打断他:“我不想听。”
  
  他倒也不生气,只说:“好,我不说了。”
  
  车子里只剩下浑厚深情的男声,此刻我想起了我天堂的父亲,想起了那个我拼尽全力遗忘的夜晚。为什么过了那么多年,我们总以为已经遗忘的事情,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我们的脑海,然后越来越清晰,爱越来越深,痛越来越沉。
  
  晚上回到宿舍,孙碧落正敷着翠绿色的竹炭面膜对着电脑认真的玩着网游。见我进门,抬眼瞧了瞧我:“你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没力气和她抬杠,直接往床上一趟。
  
  她回过头:“诶,你到底怎么了?不是说陪你二叔去吃饭吗?该不会是和你二叔吵架了吧?”
  
  “没。”我有气无力地说。
  
  “那是怎么了?你倒是吭个声啊,想急死我啊?”孙碧落的确是个急性子,而且还喜欢刨根究底。要是我今天不告诉她,她倒是死不了,不过肯定睡不着。
  
  我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
  
  听完讲完那晚的事情后,孙碧落瞠目结舌:“我一直以为你对任青楷的暗恋史想一块啃了又啃的烂骨头一样食之无味,真没想到还有这么惊险刺激的一段呢!”
  
  “惊险刺激?”我恼了:“拜托,这是我人生一个大大的污点诶,你竟然这么不严肃?还是不是朋友啊?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我说的不对吗?你都25岁了,如果你的青春只浪费在了任青楷这么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岂不是太不值得了?白开水一样的青春太无趣了!”
  
  我白了她一眼,她继续说:“米苏,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你承不承认,忘不忘记,它就在那里,你逃不掉也抹不去。所以,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在乎。你越不在乎,它就越不能影响你。”
  
  我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近乎自言自语地说:“怎么能不在乎呢?”
  
  第二天一早,我觉得身上有些痒痒的感觉,一看才发现脸部、颈部、腰部,还有大腿长了些红色的疙瘩。起床上厕所的孙碧落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从镜中窥见我那张近乎毁容的脸后,惊叫出声:“我靠,你吓鬼呢你!”
  
  我委屈道:“我都这样了,你还骂我?”
  
  她走过来,抬起我的下巴,问:“怎么回事呢你?”
  
  “可能是过敏,我昨天吃虾了。”
  
  “是不是啊?”她怀疑道:“上回咱们团购去‘唐人街’吃海鲜自助,我看你吃了不少虾啊,怎么没事?”
  
  “我哪里知道啊?”我一边气急败坏的挠着我脸上的红疙瘩,一边喃喃自语:“可能此虾非彼虾吧!”
  
  “什么虾不虾的啊?”孙碧落鄙夷的看着我,然后打掉我那只抓痒的手,斥道:“别动!”
  
  “我是说都怪那个辰函宇,没事点什么法国布什么尼蓝龙虾,害惨我了!”我越说越激动,最后哭嚎起来:“我要带薪休假!我要申请医疗赔偿!”
  
  我只不过是穷叫唤发泄一下罢了,就我那点小胆量,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最后的结果就是,我打电话给主任巴巴的求了他半天才请了三天假,然后去附近的药店买了点治疗过敏的药就窝在宿舍睡觉。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蔡健雅在唱“越来越不懂”。我睡得昏天暗地的,都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铃声。我摸到手机后按下接听键:“喂?”
  
  “喂,米苏,是我。”
  
  是任青楷!我像是被注射了兴奋剂,一下清醒了过来,小心脏还不听指挥的“扑通扑通”乱跳。
  
  “我去你办公室找你一起吃午饭,才知道你请病假了。你怎么了?严不严重啊?要不要我来看你?”他语气关切。
  
  “没事,小问题,你不用来了!”我紧张的解释,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副鬼样子。
  
  “你还没吃饭吧?你等我,我马上来!”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我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我换好衣服,开始坐立不安,真的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我,却狠不下心来拒绝他的好意,狠不下心来抗拒想见他的心情。
  
  半个小时后,蔡健雅又开始唱“越来越不懂”,是任青楷打来的。我朝窗外一看,他正站在楼下徘徊。我忙带上鸭舌帽和围巾,披上大衣下了楼。
  
  任青楷身着军绿色的半长款毛领大衣,他背对着我,并不是那么强壮的身体在冷风中冻得直哆嗦。
  
  我鼻子胃酸,过去拍了拍他:“学长!”
  
  他转过身来,我才看到他的鼻尖已经冻红,怀里紧紧揣着一个绿色的环保袋。
  
  他看到我,伸手抬了抬我的帽沿,我下意识的垂下眼眸,只听他笑出了声,说:“捂这么严实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嗯,过敏而已。”
  
  “吃药了吗?”
  
  “吃了。”
  
  他把环保袋递给我,说:“我也不方便上去,这个给你。我回去上班了啊。”
  
  我接过环保袋,刚好触碰到他冰凉僵硬的指尖,心中泛起了阵阵酸涩,那句“谢谢”到了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口。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才离开原地,回了宿舍。环保袋里装的是一个圆筒形的一次性饭盒,我掀开盒盖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皮蛋青菜瘦肉粥。在腾腾的热气中,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第五章 欠什么别欠人情

  在宿舍休息了三天,也吃了三天的药,可是我身上的疙瘩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正当我拿着手机犹豫要不要再给主任打电话多请几天假的时候,我的手机先响了,显示“毛利来电”。
  
  我差点吓晕过去,怎么会是那个瘟神,难道他知道我这几天没去公司干活,想要开除我吗?
  
  我战战兢兢的接通电话:“喂?”
  
  “怎么没来公司上班?”完全是质问的口吻。
  
  我压住胸中不断往外喷涌的火星,说:“辰总,我是请过病假的。”
  
  “你在哪?”
  
  “宿舍。”
  
  “我现在过来。”他话音刚落,电话就“嘭”的一声被挂断。
  
  丫儿的怎么回事啊这是?都挂我电话,当我喘不了气、思不了考、说不了话是不是?他要见我我就见啊,现在是下班时间,何况我还请过假了,他管不着我!我就不见了,爱咋地咋地吧!
  
  二十分钟后,辰亦函又给我打电话,我估摸他是到了我宿舍楼下。可我就是不想接他电话,所以我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然后装聋作哑。
  
  几分钟后,宿舍的座机响了。宿舍就我和孙碧落住,只有我们俩知道号码,我以为是她打来的,想都没想就接了,还准备和她说说我现在有多勇猛。可是,打来电话的并不是孙碧落,而是楼管阿姨。
  
  “米苏,你在宿舍啊。你男朋友来看你了,他等你半天了,你快下来吧!” 阿姨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和蔼可亲,可是说出的话却让我心生烦闷。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辰亦函,你好样的!竟敢冒充我男朋友!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我的鬼样子,吓死人不偿命啊!
  
  我套上大衣,故意把头发抓乱,汲着拖鞋就下了楼。我一下楼就看到穿着炭灰色开司米大衣的辰亦函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大厅的椅子上,随意的翻着一本过期好久的旧杂志。
  
  阿姨看到我下来,兴奋极了,兴冲冲的唤我:“米苏,你可下来了!你男朋友在那边呢!”
  
  辰亦函闻声抬起头,放下杂志,不急不慢的向我走来。阿姨直直的盯着辰亦函,那眼神像丈母娘见了女婿般欢喜得不得了,我都替她不好意思,讪笑道:“阿姨,你弄错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突然,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接着一个声音说:“阿姨,她比较害羞。”
  
  我瞪着他,他却视而不见,毫不怜香惜玉的用力抬起我的下巴,问:“你脸怎么回事?”
  
  我也一点不客气,甩开他的手,说:“过敏。”
  
  他顿了顿,说:“因为龙虾?”
  
  “明知故问,都怪你!”瞥见阿姨看我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我才意识到我们的对话的确够让旁人浮想联翩的。
  
  我这才扯着辰亦函的衣袖,把他拉到一边,问:“找我什么事?”
  
  他却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表情专注,我觉得脸部一烫,问:“你看什么看啊?”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指着我的脸说:“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想什么吗?”
  
  我不理他,他倒是来劲了,说:“像一只花斑大脸猫!”
  
  “你多大的人了?真是幼稚!”我气得牙痒痒,攥起拳头,就差揍他脸了。
  
  他接着又笑了两声才消停下来,说:“看过医生没有?”
  
  “没有,买了点药。”
  
  “什么药?”
  
  “治过敏的呗。”
  
  “哪里买的?”
  
  “废话,当然是药店啊。”我没好气的说。
  
  他比我还生气,骂我道:“你怎么这么二啊?你不知道药不能乱吃吗?”
  
  我撅起嘴:“你才二呢,你不知道药店也有医药咨询师啊?我当然是问过了才买的。”
  
  “那你好了吗?”
  
  我心虚的答道:“正在好转啊。”
  
  他拉起我的手就往门外冲,我想挣脱他的手却睁不开,只能徒劳无功的喊叫:“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啊?”
  
  他却装作没听见,继续向前走。我穿的是拖鞋,没跑几步鞋就掉了一只,我嚷道:“鞋!鞋!”他一鼓作气将我塞进他车里,才回去拾起我的鞋,扔到我身上。
  
  车子启动,我心绪平复下来后,才开口问他:“你到底到带我去哪?”
  
  “看病!”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要害我,想要害我也不必大费周折,还亲自动手,姑且相信他一回吧,实在不行我就呼叫“警察叔叔”。想到这里,我下意识握紧了大衣口袋里的手机。
  
  辰亦函带我去的是“中华医馆”,难道他想让我看中医?果然如此,这家伙一进医馆,打了通电话,就有一名护士带着我们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的一张大桌前坐着一个年逾六旬、戴着老花镜的老者,辰亦函见了他,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孙伯伯好!”
  
  老者脱掉眼镜,笑着站起来,说:“亦函啊,过来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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