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几米-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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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我的病床边,接着微弱的橘色灯光,我看到了他的脸色憔悴,眼睛里布满了红色血丝,样子十分恐怖。
我一刻也不愿和他多呆,于是挣扎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打着点滴。他按住我的肩膀,说:“你要去哪?”
“放开我。”我试图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是那么虚弱无力。
“你别乱动,你怀孕了你知道吗?”他冲我大吼着。
我怔了一下,心里更加害怕,胡乱舞动着手足,只想赶快从辰亦函的魔爪里逃脱。我好怕好怕,怕他会杀了我的孩子。
“别闹了!”他一把将我抱住,抱得那样紧,令我无法呼吸。
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想都别想,这孩子是我的,你必须把他生下来。”
我怀疑自己的听觉,我以为他会要我孩子的命。可是他竟然,我必须把孩子生下来。这个男人的想法我一直都猜不透,我不懂他,不懂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高兴,为什么恨我,又为什么要我生下这个孩子。
我条件反射般忤逆他道:“我不要。”
他握住我双肩的手像钝重的钳子,恨不得将我夹碎,只是我的双眼差点就要喷出火苗来:“这由不得你。”
“你忘了,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要是我死了,他也活不成。”我笑着举起双手,用右手的食指在左手手腕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
“你敢!”辰亦函恼怒的将我推倒在床上,然后转身背对我。
静谧的夜,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辰亦函背对我立在病床边,悄无声息。要不是偶尔从走廊里传来的值班小护士高跟鞋碰触地面的声音,我都怀疑时间已经凝结。
“如果我同意离婚呢?”
如果我同意离婚呢?不知道过了多久,辰亦函终于转过身,对我说出了这句我等待已久的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过头,还是惊吓过度,反正那一瞬间我什么都没有说。
辰宇函接着说:“如果我同意离婚,让孙碧落复职,抱你二叔安然无事,你能不能好好活着,把孩子生下来?”
“孩子你要是愿意带就你带。”他的语气似乎还带着点祈求的意味:“我保证,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轻易打搅你们的生活。”
我仍是没有作声,他慢慢转过身,整个后背都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迟缓的走向病房的门。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我们明天去领离婚证吧。”
从民政局出来,红本变绿本,结婚变离婚,这场不到一年却比一百年还要漫长的婚姻终于结束。
“去喝一杯咖啡吧?”辰亦函身着黑色呢绒大衣,戴着黑色大墨镜,在北风中傲然挺立着,像一棵无惧风雨的白杨树。
“不了,我想直接回去休息。”我婉拒,分了手,离了婚,我们形同陌路,不再是朋友。实际上,我们从来都不是朋友。
“好吧。”他说:“离婚协议书我改天送给你。”
“不用了,你签好字让律师寄给我就行。”我们都已经领了离婚证,那一纸协议意义不大,反正我也不打算争夺家产。
“我每个月都会把生活费打到你的账户上。”
“不用了。”我断然拒绝:“辰先生,我想我具有养大我孩子的能力。”
眼前的这个人,我想彻底和他斩断一切关系。
辰亦函:“米苏,你就别跟我犟了!我只是像让我的孩子有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接受一流的教育。”
“我该走了。”我快速的走到了路口。
他追了过来,说:“我送你。”
“不用。”我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看到一辆空车,赶紧招手拦下,坐了进去。从车的后视镜里,我看到辰亦函一直站在路口,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感情的水泥雕塑,却弥漫着无以名状的忧伤与怅然。
直到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中逐渐变小最后消失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看到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庞已被泪水布满。
二叔无罪释放,在单位还由副处级提到了处级。孙碧落得罪的那位客户主动上门道歉那天太冲动,还指定把那个大项目交给孙碧落来负责,孙碧落比以前更忙了,不过她那不断增长薪水和奖金让她干劲十足。
至于我,还是上着我的班,干着不轻不重的活。离婚后,辰亦函再也没有找过我,我的生活相当清净。
那个周末,我按预约时间去医院例行产检。医生告诉我:“胎儿很健康,不过你太瘦了,还有点低血糖,回去让你老公给弄点有营养的吃的好好补补身体。”
我笑着点了点头。
见完医生,经过取药处的时候,我碰到了夏秋冬。她没有化妆,面色十分惨白,左手挎着包、提着药,右手捂着肚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本来还想装作没看见她,她却叫住了我:“米苏。”
“有什么事吗?”我只好转身回应她。
“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我本来想说“我很忙”,可是我发觉她看上去非常的孱弱,惹人怜悯,心一软就答应了她。
我们在等候区找了一个人群相对稀疏的位置坐下,我看到她的手一直没有从肚子上拿开,于是问道:“你怎么了?肚子疼吗?”
她一惊,立马收回了手,说:“没什么,小事儿,后遗症罢了。”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我说:“都是怀了孕的人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看她这副蔫不拉几的样子,肯定没在辰宇函那里得到受到礼遇。不过辰亦函还真不是个东西,人被他玩了,孩子也有了,他倒好,吃干抹净,一点责任都不负。
“孩子没了。”她声音幽然,眼神空洞。
我感到诧异,问道:“好好的,怎么会没了?”
“还不都是因为辰亦函,”她忿忿不平道:“他简直不是人!我告诉他我怀孕了,是他的孩子,他说不相信。我说等孩子生出来了做亲子鉴定,后来他发了狂,硬是把我拉到一家私人诊所做人流。他花钱把那诊所的人都收买了,我跪下来求他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甚至告诉他这孩子不是他的,我是骗他的。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万一是呢?为了以绝后患,他要斩草除根。”
她双手捂住泪流不止的眼睛,情绪失控的低声嘶嚎着:“辰亦函真他妈是个畜生,那是他的亲骨肉啊,他做出那种没有人性的事,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我轻抚她的后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她。她呜咽着,突然弯下腰,双手捂住了肚子,接着慌乱的从塑料袋里翻出药想要吃。
我连忙在旁边的饮水机里用一次性的纸杯接了一杯热水,然后兑了少量凉水后递到她手上。她喝完药后,整个状态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双手捧着那只一次性的纸杯,眼睛盯着从吧杯子里腾腾升起的白雾,说:“我再也怀不了孩子了。”
我心中剧烈的一阵,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想说点积极的话鼓励夏秋冬,尽管我曾经那么讨厌她,可是她此刻在我眼前,只是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可怜的女人。同样是女人,这种痛,即使谈不上感同身受手,我也能体会上几分。
我只能将手搭上她后背,轻拍两下,以示安慰。
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倔强的说:“我没事。对了,你今天怎么来医院了。”
我想了想,说:“我来看一个朋友。”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撒起谎来,也能这般脸不红心不跳。
☆、第二十九章 到底是谁欠了谁
和夏秋冬告别后,我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我心里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辰宇函也像对待夏秋冬那样对待我,我现在会是怎么样?太可怕了,我简直不敢想。不过,辰宇函那么采取那么极端的手段不让夏秋冬肚子里的孩子存活在世上,为什么又偏偏要我生下这个孩子呢?他不是恨我吗?他不是说我不配吗?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正当我想得出神。突然有人从我身后固定住了我的双手和腰部,接着用一块布捂住了我的嘴,太阳和高楼都变成了重影,很快的我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陌生、阴森、黑暗的小木屋里,我仅仅只能从木板之间缝隙溜进屋内的阳光分辨出现在还是白天。我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早已被捆得死死的。直到此刻,我都不敢相信这些发生在香港TVB犯罪片里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难道,我被绑架了?
来不及惊慌和恐惧,门就被打开,一道强烈的光束刺痛了我的双眼。背着光,我只能分辨那是一个男性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
他迅速关上门,扭开了一个开关,黄炽灯亮了起来。灯泡的表面沾满了黄褐色的污渍,尾端并未固定,而是拖着一条长长的紫色的麻花状电线。他找了一个破旧的板凳上坐下,将那盏灯对准我的脸,我的眼睛被强大逼近的光源刺得更痛了,迷蒙中我慢慢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长相,原来是他。
虽然他留了胡子,也老了不少,但是就算他化成灰我也不会忘了他。
“是你!”我浑身发抖,并非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憎恨。
他的脸向光源靠了靠,我才看清他右眼眼角旁边多了一条大约五厘米长的刀疤,要是对方再往里偏一寸,他的那只眼睛肯定就废了。
“你还记得我?”他明明是笑着的,可他的笑容异常的狰狞,或许就是那道可怕的刀疤造成的,又或许是他那颗丑陋的心。
“怎么能忘?”我歇斯底里道:“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不是杀人凶手!我不是……”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拿着那盏灯汹涌的左右晃悠着,在空中划着无数个愤怒的“叉”,像是宣泄着久久埋藏心中的怨恨。
“你杀了我的父亲!你这个混蛋!”他凭什么恨,他所遭受的牢狱之灾是他罪有应得。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他还在顽固的狡辩着。
“明明就是你撞死了他,”我哭着嚎叫:“是你害我失去了父亲!”
他突然伸出手来掐我的脖子,我手脚都被粗粗的麻绳固定住了,毫无反击的能力。我被迫张开了嘴巴,伸出了舌头,我的眼睛只看得到他手上爆出的青筋,好似下一秒就要裂开。他想杀了我,比辰亦函更想置我于死地,我不怕死,可是我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那是一个小生命啊,我感到愧疚,我曾经竟然有那么几个瞬间像杀了那个小生命。我怎么会那么残忍,那么自私?可是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我才明白,孩子的性命比我的重要太多太多,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换取这个鲜活的小生命,甚至是我自己的生命和尊严。
我拼命抬眼,用眼神乞求那个歹毒的杀人犯放我一条生路。
他手劲加大,我还是不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