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辰几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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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着门铃说:“您好,我是的米志远的侄女,来给辰局长拜年的!”
大铁门“咔嚓”一声开了,我提着水果篮的手紧了紧,然后打开门进入了大宅。
一进去,我才发现前院并非我想象中的美丽的花园,而是一片菜地。由于是冬天,只有角落里一小块地儿建造了一个小型的温室大棚。
一个穿着蓝色粗布大袍、戴着白色棉线手套的老年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他边走向大棚边对我说:“姑娘,辰老先生不在家!”
我有些错愕,又问:“那辰总呢?”我怕他不知道辰总是谁,又补充道:“我是说辰局长的孙子辰亦函,他在家吗?”
他看了看我,问道:“你还认识辰先生?”老年人犀利的眼神竟和辰亦函有些相似,真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久了,人和人会被相互同化。
“嗯,我在他的公司实习。”我答道。
“哦,辰先生还在睡觉呢。”老年人露出一个了解的表情,然后摸着他的后腰,对我说:“姑娘,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我疑惑道。
他指了指大棚,对我说:“我这两天腰闪了,不好使,你帮我大棚上的草苫子给撤下来,搬到屋里去吧。”
我觉得这老头子有些奇怪,但他既然是辰家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又是老人家,这把年纪了,身子骨不好,我哪能不动侧隐之心,于是便爽快地答应道:“好。”
我没干过农活,再加上平时又不爱运动,撤完草苫子然后搬到屋里的杂货房之后,我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累得半死。
“姑娘,来这坐会,喝口水!”老头子看我把活都替他干完了,热情地招待我坐下,还给我泡了一杯热茶。
我累了也渴了,所以也就不客气的坐下了,端起茶杯就一口气喝完了那杯茶。我发现老头子正慈祥和蔼的目光端详着我,我调皮的对他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姑娘,你和我们辰先生熟吗?”老头子开始发挥他八卦的精神。
不过,这个问题倒是难道我了,我吞吞吐吐的冒出几个字:“还,还行!”
老头子冲我挤眉弄眼:“你们公司的女职员是不是都很喜欢他?”
“还行!”这倒是实话,不过这得除开我。
“你觉得他怎么样?”老头子故意降低语调,像是怕被别人听到。
“还行!”我不想伤害一颗善良的老年人的心。
“爷爷,谁来了?”从长长的楼梯上徐徐走下来一个身着蓝色圆领衫和灰色休闲裤,修长挺拔、玉树临风的男人。定睛一看,发现正是辰亦函。他新理了一个板寸头,精神了很多,也让我第一眼没认出他来。
他的视线与我交汇,有一瞬间的讶异,然后马上恢复他一贯的闲散:“是你!”
“辰总,新年好!”就算对他有再大的意见,看在是过年的份上,我也真心祝福他。
他却不祝福我,质问我道:“你来干什么?”
“我代表我二叔来给辰局长拜年。”没礼貌,不过我才懒得和他计较。
他转向他身边的老头子,说:“爷爷,是吗?”
老头子边称“是”边冲辰亦函使眼色。我这才恍然大悟,这个老头子搞不好就是辰局长。
“您是辰局长?”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脸竟然有些微红,结结巴巴的说:“嗯……嗯……嗯!”
靠,老娘今天被一老子给耍了,要被孙碧落知道非笑死我不可!不过我是代表二叔来的,就算明知被耍了,就要保持风度。
“辰局长,对不起,我没认出您来。”就算被打了,我也得硬着头皮给打我的人说“对不起”。这些人我和我二叔都惹不起。
辰局长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然后狠狠的瞪了辰亦函一眼。辰亦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爷爷,反省着自己做错了什么。看到这一幕,我在心里偷笑。
辰局长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往我:“对了,米处长怎么没来?”
“我二叔他突然就有急事要处理,所以我被派作代表来了,希望您不要见怪!”我态度谦卑。
辰局长温和的笑了笑,说:“没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我叫米苏,大米的米,苏轼的苏。”
辰局长一听,乐开了怀:“不错不错,食与诗,现实与理想的完美结合。”
被辰局长这么一解释,我本有几分不好意思,可无意中瞥到一边的辰亦函不屑的眼神,我又得意了起来。
与这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中午了。辰局长硬是要留我在这里吃饭,说:“佣人们都放假回家过年了,今天你就将就着,常常亦函的手艺。”
辰亦函这些不乐意了,说:“什么叫将就啊?我不比您雇佣的专用厨师差吧!”
辰局长白了辰亦函一眼,说:“你这孩子,在人家女孩子面前还敢这么不谦虚!”
“我这叫诚实。”辰亦函像个孩子一样狡辩。
午饭过后,辰局长坚持让辰亦函送我回家。辰亦函倒也答应的痛快,我礼貌的推脱了两句之后,也就不再矫情了。
辰亦函把车开到来往车还算多的一个路口,就让我下车,说是一会要去机场接人,送完我会来不及。我当时真恨不得扇他两巴掌,八成是要去接夏秋冬,所以才猴急成这样,这么没有绅士风度的让女士半路下车。
不过谁让他说老板,我是员工,我不敢和计较,乖乖的下了他的车,自己打的回二叔家。
一进二叔家的门,我就觉察出气氛的诡异。二叔、二婶和我妈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莫非二叔真的出事了,而且还很严重?
我忙问:“怎么了?”
老妈把我拉到一边,小声对我说:“有人举报你二叔受贿,而且数额巨大。”
我激动地说:“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人诬陷二叔,二叔哪会是那样的人!”
忽然,二婶愤怒的拍了下桌子,冲二叔吼道:“米志军,你说!你到底有没有做过?”
二叔神色黯淡,不耐烦的说:“你就别问了!”
二婶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二叔道:“好,我不管了!你是死是活我都不管了!”说完,二婶咬咬嘴唇,转过身边捂着嘴呜咽边跑进了卧室。老妈也跟着进去安慰二婶。
我坐到二叔旁边,迟疑了一下,才说:“二叔,您是清白的,不用担心!”
二叔一脸无奈的说:“米苏,你年轻,经验尚浅,还不了解这行的水有多深。特别是混到我这个位置上,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现实远比想象中肮脏,我的心迅速下坠:“这件事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二叔懊恼地说:“如果明早检察院的人上班之前还堵不上那些人的嘴,上面就会下达正式的公文。”
检察院!这三个字在我脑中迅速闪过,我对二叔说:“二叔,我出去一趟。”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回过头,斩钉截铁的对他说:“二叔,您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十一章 请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从二叔家出来,我立马掏出手机想给孟几道打电话。我满脑子都是“孟几道”这三个字,但是我不住颤抖着的手指头却怎么也翻不到他的名字。好不容易翻到了,却又开始踌躇起来。我从没干过这种求人的事,因为害怕自尊心会被别人无情的踩在脚底,害怕摇尾乞怜换来的只是冷嘲热讽。可是二叔二婶对我和我妈是那样好,把我们当成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对待。特别是我爸刚去的那会,我妈整个人崩溃了,正在上高中的我还是个羽翼未丰的孩子。二叔和二婶是所有亲戚里接到消息后第一个赶到我家,替我爸料理后事,安慰我妈,照顾我的。
那天,二叔对坐在台阶上低声抽泣的我说:“米苏,你爷爷奶奶就我和你爸两个儿子,他们二老去得早,没有你爸,就不会有今天的我。你爸现在虽然不在了,但是这个家还有我和你二婶呢,我们会好好照顾你和你妈的。你现在高三了,处于非常时期,什么都不用想,安心读书就行了,千万别背那些没必要的思想包袱啊!”
二叔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我怎么也想不通,二叔那样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收受巨额贿赂呢?或许,每个人处在不同的位置上,都有各自的身不由己吧。我不想看着二叔坐牢,我不想看着二婶伤心,我不想看着我妈再受一次打击。那时的我还小,需要他们来爱我保护我,但是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是时候报答他们了。自尊心算什么呢?如果我的自尊心可以救二叔,救我们这个家,我愿意把它拿出来,笑着看让全世界的人都来践踏。
我仿佛获得了某种力量,决绝地按下了拨出键。电话里传来男人慵懒暗哑的声音,我试探的问道:“您好,是孟几道吗?”
“是啊,你哪位?”他的声音依旧懒散,我猜我打扰了他美好的午觉。
“我是米苏,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你现在有空吗?”我开始有点紧张的等待他的答案。
他似乎调整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说:“是你啊,什么事?”
“电话里说可能不太方便,能不和你见个面?”我语气诚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我听到果断的一声:“行!”
我们把见面地点约在了一家咖啡厅。我到的时候,孟几道已经坐在窗边的一张桌子前,悠闲地看着来往的路人,品味香浓的咖啡了。人与人的命运本就不同,即使我们坐在同一桌子前,看着相同的风景,喝着同一种咖啡,我们的所处的位置却那么悬殊或者相反。
而且,我根本没有心情喝咖啡。我开门见山的把二叔的事跟他说了,并表示只要他能帮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能为我做什么?”即使面对着别人的心急如焚和穷途末路,那些人还是不懂得收起他们那可憎的玩世不恭。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是我有求于他,我忍。
他一挑眉,问道:“什么都行?”
我直视他,坚定地回他道:“是。”
他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瞳孔黝黑,如同幽深的山谷。
我听见他他一字一顿清晰的说:“我要你陪我再唱一次K!”
“啊?”我傻愣愣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看着我大笑出声了,我才慢慢反应过来,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了一口气。
他让我先坐一会,就到另一头的走廊里去打了个电话。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面容变得有些严峻,眉头都是微微皱着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很难办吗?”
他抿了抿唇,说:“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帮你,就是你们辰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