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浮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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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过来,走回去,又走过来,又走回去,十几部车子都给堵在路上。。。”
“。。。他们最傻了。上次我去gym,看到隔壁跑步机上有个老美,长得很漂亮,肩膀上刺了个中文, ‘鸡’,。。。我当场喷了。。。大概她的属相是鸡。。。”
“。。。的香水好~便宜啊。我买了八瓶伊丽莎白雅顿带回去送同学。。。不是,你就买绿茶好了,国内很认这个牌子的。。。”
小姑娘话很多,而且讲话速度飞快。别人讲话中途,她还发出些语气助词,“嗯”,“咦?”“哦!”之类,一边摇头点头配合;好像是动画片里的精灵。嗯,我多久没看动画片了呢?
老陈说:“你看国内农村,啊,都是自己种菜,人畜肥,够有机吧?人均寿命比城市居民要少十年。所以说有机食品就是个扯蛋。”
“这个,主要是农村的医疗条件跟不上吧?”我说。
小姑娘说:“对啊对啊。”
我听到她附和我,挺开心的。
我们聊得蛮愉快。已经过了午夜,可大家好像都有点不愿意离开这么温暖的室内,去北方冷酷的冬夜里排队。
几个女孩子都有点困,小姑娘干脆半倚沙发,伸直腿赖在地毯上。我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跟她说,“要不我下来陪你躺吧?”
她笑着说:“干嘛?”起身去洗手间了。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节
那个星期,秦雯找过我几次。跟她一起消磨了一些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德州电锯杀人狂》。回来很晚了,她在我那里过夜。但我们没发生什么。她并不是我的类型,即使大家都很寂寞。
一周后某天,我无聊,打电话给鲁萍,问她去不去福星楼吃饭。福星楼是附近新开的川菜馆,菜很入味。她问我“就我们两个啊?”我说人越多越好啊。她说她可以叫上她的室友小姑娘。
结果小姑娘又叫上她化学系的师兄王德宏。我叫了杜老师和老陈。说好大家到商学院会面。我下去的时候,小姑娘在大楼门口走来走去,等王。她远远看到我,面无表情,转开眼光。
我们六个人浩浩荡荡地出发,四人在我车上,小姑娘坐王德宏的车。路上王给我们打电话,说他不确定能不能找到福星楼,因为没去过。他建议我们去吃麋鹿道的中餐自助。
那会儿GPS还没普及,北方的天又黑得早,要是找不着路,确实很麻烦。那我们就改道去麋鹿道。我们进去,他们已经开吃。小姑娘面前摆一大盘赤色小龙虾,除此无它。她手指动得飞快,一瞬间就揪出一小段白色的肉放进嘴里。
老陈拿了N,N大于五,根巨大的牛排,笑说:“光这就够本了。”
我看他们吃得汁水淋漓,起身取来一叠餐巾纸。鲁萍笑着说,“你们看,南方男人就是心细。”
“很会伺候人,啊。老婆调教得不错啊。”老陈含着一嘴的肉说。
“是吗?Steve; 真的吗?”鲁萍笑问我。她喜欢叫我英文名。
“以己度人。”我说老陈。
“呵呵,还狡辩呢,啊。你就承认了吧。”
“对啊对啊。”小姑娘居然也开始起哄。
“你们这些人。。。我们家都是我老婆伺候我。”
他们都大笑,“拉倒吧!”
数天后,鲁萍约我们去福星楼吃饭;“上次没去成,小姑娘一直嚷嚷要去。”
我们,加上老陈和他室友,五人凑成一桌。小姑娘那天穿了件黄色毛衣,坐在饭店里很抢眼。福星楼是川菜,她不敢吃辣,但是嘴又馋,很矛盾的样子。我去给她找了个杯子,装上水,将菜过一过再吃。她吃得很香,一边说,“好好吃哦。”
我发现她对吃有一种特别的感情,好像真的是天下第一等大事,一点都将就不得。她说她到美国以后就吃过一次汉堡,而且没吃完。我问:“那你每天烧菜啊?”
“没有。”
“那你没得吃怎么办?”
“就饿着。”
我说你这样可不行啊,胃酸会把胃壁都给腐蚀掉了,等于你在吃自己。
“啊?真的吗?”
她说最近好像是觉得不对,胸口老是像火烧一样,有时胃还痛。
“你这就是胃酸上涌。”我说,“千万要注意,要不接下来就胃出血了。”
她忧形于色。
“大哥哥教你:书包里面放点巧克力,饿了来不及做饭,就啃一口。”
“我不喜欢巧克力。奶制品我都不喜欢,有股味道。”
要是别人,我就说“矫情”了。可是她很可怜的样子。
“福星楼要是近点就好了,我天天来吃。”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又高兴起来了。
“你来做waitress吧,每天都免费吃,还有钱赚。”
“真的吗?”她真有点动心了。我们笑了,说你都不会开车,怎么来啊。
“没关系,Steve可以接送。”鲁萍开我玩笑。
还有一个星期就是圣诞节。我带上鲁萍和小姑娘去城西的越南店买菜。头天刚下过雪,阳光照着雪地,特别刺眼。黑色的雪泥上刻划着杂乱无章的车痕。沿路的灯柱挂满圣诞节的wreaths。天空蔚蓝,远处教堂的尖顶闪闪发光。路口;举着牌子乞讨的黑人一掠而过。
也许是因为阳光,大家心情不错。我们决定晚上去我那里做饭吃。
我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一室一厅,加一个带格子玻璃门的小书房。进门,鲁萍说:“哎呀,你家里好干净啊。”
小姑娘眼尖,说:“咿,一把吉他诶。”
她们非得让我弹一个。
我推托,“你们爱上我怎么办?”
“你别是不会吧?”鲁萍激我。
“。。。为什么地平线总是质疑雄鹰的高度呢?”
推辞不过,我捞起吉他,坐在桌上,唱了几个大学时的老歌。
她们两个很*的样子。小姑娘眼睛亮亮地说:“好好听哦。”
“不带白听的啊,晚饭归你们了。”
“行啊。”鲁萍说,“我来做吧。”
“开玩笑的。哪能让你们下厨呢。要不下次就不来了。。。要不你们先看会电影吧。”
我边说,边打开笔记本上的电影库。鲁萍说:“哇,这么多电影啊。难怪你整天不去学校。”
“没有啊,我每天都去一下gym,跑跑步,打打球什么的。”我说,“打壁球,很好玩的。”
“我都不会打。”小姑娘对鲁萍说。
“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打吧,很容易的。”
“真的吗?”她说。
“去WalMart买块拍子,挺便宜,十几块钱。”我说。
鲁萍笑了,看了看我,又看看她,“你们俩好奇怪啊,互相在说话,却一直都看着我。”
我做了四五个菜,她们吃得很香,大概是别人的饭总是比较好吃。饭后我们邀老陈等人过来打牌。老陈提议输家让赢家拥抱一下,表示安慰。两个女生一开始不同意,不过老陈坚持,说不要想多了,这是“大哥式的拥抱”,很纯洁的,她们也就从了。
牌局中,大家言语*小姑娘,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好。她唯一的应对之道就是笑着把那些时刻拖过去。她笑得那样深,两眼微闭,头仰起来,盘膝而坐,摇着肩,手举着胸前。
有次她伸了个懒腰,黄毛衣遮不住的雪白的腹部十分性感。我赶紧转开眼睛。
我手气不错,赢了几把,小姑娘输得一塌糊涂。我看她很紧张,说算了,我放弃拥抱权。但老陈在一边鼓噪,说规矩大家都要遵守。好吧,那我就过去,她笑,双手抱着自己肩膀,躲向沙发一侧。我用右手从她上面环过去,虚抱了一下。
送他们回家,下车时,小姑娘突然发现她的IPod不见了。
“肯定是忘记在小张家了。”老杜说。
“你回家如果看到,给我打个电话吧。”她跟我说。
“好。那你告诉我你的电话。”
“嗯,你的电话是多少?”
我报给她。她用手机打了一遍,把她的号码留在我手机上。
她的IPod果然在我桌上,用一个粉红色的绒布小袋子装着,袋子上绣着一只卡通猪,大大的头。我拿起它,放到嘴边,轻轻碰了一下。
我偶尔和丁丁通次电话。我们请了一个律师做绿卡,许多问题和信息都需要交流。有时说到天气,我这里总是下雪,她那里总是阳光灿烂。
她问我有女朋友没,我说没有,“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等你先找,我再找。”
老杜跟我一样,也是夫妻分居。他太太在纽约工作。寒假已至,他要过去看她。我过些天也要启程去加州。我们一帮人去文森特街的酒吧消遣,Farewell Party。
酒吧里偶尔放个慢歌,老陈就拖住小姑娘跳四步舞。
我有点不开心。点了一罐黑啤酒。然后又要了一罐。
秦雯在边上看我,说:“借酒浇什么愁啊?”
“哪有。”
从酒吧出来,大伙儿回到老杜的住处看电影。他装屄,给我们看意大利片《云上的日子》。
凌晨四点钟,我说我太困了,走了。走之前我看了眼小姑娘,她好像也想走的样子。但是她什么都没说。我离开了。
秦雯打电话给我,告诉我Domino’s有免费的匹萨,只要申请一张他们的信用卡,“我没车,你捎我去吧。”
我开车去她家。路上,我给小姑娘打电话,问她想不想也去拿匹萨,我跟秦雯都要去。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说不去了,谢谢我。
老陈得知一个华人舞会的消息。除了跳舞,还有卡拉OK,但是地点比较远,在芝加哥。
女生们听到卡拉OK, 一个个都high起来了。这些八零后的孩子,在国内读书时,经常通宵达旦去K歌,但在美国哪有机会放声高歌呢。
老陈轻松召集了数个女生,人太多,他还想办法推掉了几个。我们两部车往芝加哥开,我的车上是老陈,秦雯,小姑娘,和那个丰满的上海女孩子林飞燕。
路上不知道怎么,大家开始讲黄色笑话。老陈先来了两个。他的演绎比较恶俗,粗词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叙述中,连我都有点尴尬。林飞燕接下来抢着说了一个“挖鼻子”,以此类比性生活。似乎这样隐晦的表达更合女生口味,以至于她自己和秦雯都狂笑不已。轮到我,我想了想,问她们说,如果你在公众场合看到一个男生忘记拉裤子的拉链了,知道怎么提醒他吗?
“怎么提醒?”
“You’ve got Windows on your laptop。”
她们都是很聪明的女F…1;立刻笑起来。老陈大概没懂,但是也啊哈哈了一下。小姑娘却没笑,从我们讲笑话开始她一直不大响。
“小夏,到你了啊。”老陈说。
“可是我不会啊。”
“一定要讲。”老陈坚持。
秦雯也说:“就是,有啥关系啊,讲一个吧。”
“ 。。。嗯,要不我出个题目吧?”
“也行也行。”我说。
“是青蟹味道好,还是红蟹味道好呢?”
大家一时想不出答案。我说:“我想不出来。。。怎么个说法?”
“当然是红蟹了,青蟹是生的嘛。”
我们都笑了。老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