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纯情,右岸媚色-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本是我同样重视的、不矛盾的两者,偏偏要同时出现在面前,形成个类似二择一的局面。换个角度理智地想,未必是选择一个就一定要丢弃另一个。
因为去Princeton的同时,我依然可以恋着李哲;而为了李哲留在国内的话,我却不能去Princeton。我唯一不放心的是,李哲的手,到目前为止还没恢复到正常人的水平。
院方想让他从心脏外科转到心内科,他却迟迟不肯答复。
不过理论上,再经过几个月的调理锻炼,到四五月份时,他的手应该能灵活许多,完全能胜任内科医生的工作。形势清晰明了,唯一需要做的,是抉择。
“想什么?傻傻的。”不知几时,嗡嗡声突地停了,李哲嬉笑的脸一下出现在我眼前。“讨厌,干吗吓唬我。”我故意别过脸不看他,随手把吸尘器收到储藏间,李哲赖皮地过来圈着我的腰,“我回来你都不知道,还怪我吓你?”去卫生间,弄了点洗手液到手上,我想有些事还是征询一下李哲的意见比较好,“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这个人,适不适合做学问?”明年毕业后如果不留校当老师,就找份自己喜爱的工作,也是我曾经的打算。“外面太复杂,不适合你。
当老师做学术研究虽说闷了点,不过胜在够自由也够安静。”李哲温柔地帮我搓净手,又拿毛巾擦干,好像我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孩。“那你赞成我跟宋老师去Princeton多学点东西?”我莫名的有点不安。
李哲没有我预想中的吃惊或反对,声音平静如常,“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宋老师去做访问学者,四五月份走,大概一年吧。”
“一年?”李哲仿佛在简单重复这两个字。
然而,他的唇无意中擦过我的额,却带了些许飘忽不定的凉意。
我想用力拥紧他,解释说一年很快会过去,解释说现在有视频、有电话、有e…mail,我们可以随时感受到对方。他一个转身,已快步走到阳台上。
暖暖的余晖,映在他身后。
不知怎的,看着偏偏像深秋的月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清冷,衬得他的身影愈加孤独落寞。我跟过去,小心地拉着他的手,“李哲……”
“这件事,”李哲慢吞吞地打断我,“你早已决定了,不是吗?”
“我还没决定。”我悚然心惊,只能无力地辩解。
是啊,杜辰薇,你始终是自私的,你根本没考虑过李哲的感受。
你以为自己在和他商量,其实在开口之前,你早已做出了抉择。
否则你又何必急着想要说服他?
从前,为了维东,你可以完全不考虑出国的事,何以今日偏要这么对李哲?究竟是你成熟了,发现了生命中更有意义的东西,还是你太肯定李哲的爱,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你不想我去的话……”急切地开口,我很想接着说“那我就不去了”,可话到嘴边,那几个字拥在喉间硬是说不出。原来——我的思想尚有些犹豫,我的心早给出了答案。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既然你决定了,我不会反对。”李哲紧紧攥着我的手,语调一如既往的温和。
他的脸背着明亮的光线,隐在暗色的影子里。
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感到他的手冰一般冷,他的目光却炽热地停在我身上。
情人间的争执之所以产生,是因为双方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而且固执己见、据理力争。争执到一定的阶段,女孩子会上纲上线地说:“如果你爱我,就该让着我。”于是起初争的是什么变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还爱她。
争执的结束,要么是双方不欢而散,要么是有一方及时让步妥协。
可我和李哲之间,居然连争执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给你。”片刻,李哲递给我什么。
两张票。
明晚七点半,上海大舞台,张信哲时空寄情演唱会,内场前区的票。
前些日子对李哲嘀咕小时候的事,我曾说有段时间,把自己的零花钱积攒了、全部用来买张信哲的专辑。只可惜,这几年张信哲的演唱会,总是因为这事那事没去成,实在是一大遗憾。
我不过随口说说,李哲却牢牢记在心上?
“还有,过年那几天,我会回北京。”李哲简单交代着。
“去北京?”昨天,爸爸还笑着预测,说不定李哲会抓我去他家吃年夜饭什么的。却原来,他要在北京过年?
李哲默然点点头,仿佛不想多说。
“不要去,看不到你我会想你,想你的时候就会哭,会哭湿枕头的。”我的第一反应是扁了嘴,扑过去像猫一样蹭到他怀里。“夸张!”李哲在我脑门上弹了个暴栗,终究,还是轻轻笑了。
光洁的米色地砖上,两个影子亲昵地拥在一处,慢慢重叠起来,描绘了青葱岁月中的每一点旖旎风景。上海大舞台,里里外外一片热火朝天。
倒买倒卖的票贩子、碟片、彩报、照片和书籍等摊点比比皆是。
大凡与张信哲有关的、可以令粉丝们激动的商业活动,都在七彩闪烁的霓虹灯下,积极地展开着。李哲紧紧揽着我的肩,一路随着兴奋的人流进场。
大红金丝绒的宽大幕布,富丽华贵、连绵繁生的唐草纹饰,浓浓的古典韵味在大舞台里弥漫开来。灯光亮起的一瞬间,张信哲的身影从地下缓缓升至舞台中央,惊艳得耀花了我的眼。只听到周围尖叫声汇成一片海洋,“阿哲阿哲”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我不由得凑到李哲耳边,嬉笑着问:“你小名是不是也叫阿哲?”
李哲有滋有味地啄了一下我的脸,“见到小时候的偶像就高兴成这样,你还是个小屁孩呀。”“你才是小屁孩。”我故作气愤地扮了个鬼脸,他大笑。
跟随着投影仪上的浪漫画面,我们与音乐一起跨越时空。
从牡丹亭、梁祝时代的“良缘如梦”开始,张信哲清澈高亢的声线,深情细腻的音色,悠悠环绕了整个大舞台。没有天崩地裂的呐喊嘶吼,没有伤痛欲绝的悱恻哀怨,歌声纯净得几近透明。
静静地听,静静地沉浸其中,任歌声俘获我的耳朵和情感。
我恍惚记起过往。
少时,我每次用walkman听张信哲,维东最喜欢在旁边捣乱,他总是不屑地说:“你喜欢听,我来唱好了,肯定比他强。”每每被我嗤之以鼻。若干日子后,我明白他在吃无谓的干醋时,我们都长大了。
“听得这么入迷,还看得眼都直了,我会吃醋的。”李哲开玩笑地捏着我的鼻子,让我重新回到现实中。“信你才怪。”我轻啐了一口,握过李哲的手,一起拿着荧光棒,依着旋律给偶像阿哲大力加油。爱恋如歌,情逝如风。
旷世情缘尚有悲欢离合,更何况我辈平凡者?
主办方选拔的一个小姑娘作为歌迷代表,上台陪唱。
一出场,四面一片哗然,大约每个粉丝都情愿上去的是自己吧。
“长得不好看,比我的小薇薇差多了。”内场前区5排的位置,视野极佳,李哲啧啧感慨。“嗯,是长得不好看,比我的小哲哲差多了。”我一本正经地点头附和,歪过头色迷迷地望着李哲。李哲顽皮地挤挤眼,“小薇薇第一次夸我,不容易。”
“臭美。”我忍不住笑,软着倒在他身上。
到后半场老歌联唱时,气氛已火热如滚开的沸水。
全场万人卡拉OK的盛况不断涌现,喉咙渐渐嘶哑,人也越来越high。
后排有个女孩一直在喊:“阿哲,阿哲,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在她歇斯底里的喊声中,很多人都在回应着“阿——哲——我爱你,我爱你!”
满场子荧光四下飞旋,闪烁炫动,叫嚣声震耳欲聋。
汹涌的情愫不断翻腾,彻底、放纵地叫喊一次,完全地释放,这里没有你或者我,只有我对你狂热的爱!“你们激动的时候,就抱一下身边的亲密爱人,好吗?”张信哲温柔地在台上怂恿大家。排山倒海的呼叫声中,我抱了李哲,边吻他的脸边大声说:“阿哲,我爱你!”
腰一紧,我被他整个抱入怀里。
他的唇压下来,温温软软的,却如熊熊火焰般点燃彼此,炽热飞快蔓延整个身心。被他的清爽气息浸染,我惬意地眩晕着,忽而只想这样拥吻到天荒地老。
视野处,荧光闪烁,恍若漫天璀璨星辰。
粉丝们依然疯狂着,李哲眼底的柔情却亮丽得耀眼。
原来——他们心中的王子,是台上的阿哲;而属于我的王子,是身边的阿哲。
“……请别用你我最熟悉的语言说再会,goodbye yesterday,goodbye yesterday,明天一定学会……”台上的阿哲又蹦又跳地选唱了最后一首歌,欢快地向我们挥手告别。全场沸腾,我们都站了起来,也有好多人索性站到椅子上,和他一起合着拍子肆意舞动。“快逃,小心中弹。”片刻,李哲笑着拉我飞快逃跑。
被称作“山上”的看台那边,果然飞下来好多闪烁的“手榴弹”。
场外,粉丝们匆匆奔走着,大约还想去堵截他们的偶像。
李哲牵着我的手,一路跑到人少些的路口才停下来。
“开不开心?”李哲微笑相询,精致的眉目映着点点星光,愈加迷人。
我怔怔回望。
心,仿佛一只盛满深深爱恋的杯子,只需轻轻一碰,那情意便要漫溢出来,铺天盖地地淹没彼此。“阿哲,我爱你。”我轻轻倚到李哲胸前,悄声对自己说。
刚才在场内说过数次的话,此刻,有着截然不同的含义。
只是,“爱”这个字对我而言,早变得太沉重,再难说出口。
仿佛有心灵感应般,李哲俯下头,一个绵长的吻,甜蜜得让人沉醉。
好一会儿,分开,相视而笑,依然牵着手。
直觉是有人在看我,我下意识地转脸。
不期然,看到那熟悉而陌生的人影。
王维东,人生何处不相逢。
维东目光炯炯地盯着我,大踏步走过来。
挽着他手臂的高挑美女一脸好奇,只管跟上他的步伐。
不等这两个近前来,我拉了李哲转身就走,准备去停车场取车回家。
手机响,来电显示是那个早从电话簿里删除的号码。
我随手按了挂断。
然而,它不屈不挠地叫嚷着,我想直接关机。
李哲却温和地制止了,示意我接听。
“我有话对你说。”电话那头,维东很直接。
“该说的早都说过了。”我想速战速决,“很晚了,我要回家,bye。”
“杜辰薇,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就好!”生平第一次,维东叫我的名字,却只是充满了急切。“杜辰薇”,一个真正让彼此成为陌生人的称呼,很好。
蓦然回首,我望着几米外那认识了十年的男人。
轩昂的身影,帅气的脸,不笑时坚毅的神情,笼在晕黄的路灯下,的确很有吸引力。也许是今晚心情太好,我发现正像欣赏张信哲的歌声一样,就这样离维东远远的,欣赏他的种种优点,也是件美好的事。“他想占用十分钟。”我转向李哲,李哲点点头。
在附近找了家幽静的咖啡馆,我和维东同桌坐下,李哲坐了个较远的位子。
高挑美女对维东打个招呼,懂事地自行走开了。
维东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上次是我误会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