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罗天使的十二法则之命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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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天海刚才因为被我盯着出教室,还一副很不情愿、苦大深仇的样子,这会儿被女生们围在中间,顿时就面无表情起来。
这些女生对他的表情根本就不在意,边说边开始动手扯他手上的竹扫把,然后很快把竹扫把从他手上夺了下来,再接着人群中抢起来,她们五六个人抢那只可怜的扫把,大家都死命拉着不放,几乎就要把它就地分尸,一时喧哗起来。
……
“不要抢,天海让我扫的。”
“抢什么,劳动间一大堆扫把。”
女生受此启发,纷纷往劳动间方向涌去,刚才还被当宝贝一样各不相让疯抢的扫把,这会儿又丢弃在地上,被无数双鞋底踩过去。
我被晾在一边,也总算看出来点眉目,估计这小子仗着张帅哥脸,把那些不了解他本性的女生们迷得七荤八素了,看看吧,全是外班的女生,我们班的可是一个都没有。
祸水,祸水啊!
只不过吕祸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慢吞吞地捡起扫把,然后,一把拉住那位扎着高马尾、腿脚稍慢了点的女生,女生回头一看,竟是白马王子拉住自己,顿时激动得大脑充血,满脸惊喜状傻在那里。
吕某人仍是那张板脸,却说了句我认为很无耻的话:“你就拎桶水来洒洒吧,灰大。”
高马尾受宠若惊,拼命点头,兴奋地迅速跑了,马尾巴很有节奏地在她脑瓜子后面一摇一晃。
我满脸同情地望着那丫头的背影,又斜着眼瞄了瞄那个虐鸟狂,他正低着头津津有味地欣赏脚尖前那只脏兮兮的红色塑料袋。
很快,劳动间方向来了支女子扫把队,在操场热火朝天地干起来,还有个拎着桶水的傻妞,正情绪高涨地到处泼水,而吕天海呢?他老人家正坐在操场边,悠然地抱着一大包薯条往嘴巴里塞,斜阳的余晖照着他脸上,分外俊逸迷人,眼里闪烁着黑宝石般的光泽,我不由瞧得痴了。
吕天海突然对我做了个过去的手势,我便懵懵懂懂地拖着竹扫把向他走去——我是不是太色了点?呜呼!
待我走到他面前,他果断地道:“把手伸出来。”
我便乖乖把空着的左手伸到他面前。
他从那一大包薯条里掏出一根粗长的薯条望了望,又扔回去,再掏出一根较短些的,终于肉疼地叹了口气,把它放到我手心,大方地道:“想吃就问我要嘛,在那里光顾看着咽口水,多丢人呦。”
咽口水?……我刚才有咽口水吗?
我刹时脸上羞得通红,恼羞成怒地把薯条摔到他脑袋上,嚷道:“谁想吃了?谁想吃了?留着你自己吃吧!”
“啧啧,还嫌少?给你吃就不错了。”他捡起从脑袋上掉到怀里的那根薯条,塞进嘴巴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我才不想吃!”我恨不得冲上去撕了他的嘴。
“别装了,人家想要我还不给呢。”他继续吃,认定了我是馋姑娘。
“哼,反正你有人扫,我不干了。”我甩下扫把就走。
“喂,不就是一包薯条嘛……我给你吃就是了,至于嘛……好吧,大不了分你一半,这总行了吧,总得给我留点儿……哎,你总不会整包都想独吞吧,这也太过了吧……”
我强压住回头掐死他的冲动,攥紧拳头,狂奔而去。
以后几天,来帮我们扫操场的女生越来越多,倘若班主任把我们扫操场的时间再罚久些,估计那些女生可以集结成一个加强营。
看得出来,吕天海对来帮忙扫地的女生打心眼里欢喜,脸上却硬要摆出一副硬石头般的模样不理不睬的,好在这些勤劳的义务劳动者并不计较这些,特别是那个扎高马尾的女生,天天都拎着满满一桶水过来仔细地把操场洒个遍,那架势就如在洒她的家一般。
一周的处罚时间很快过去。
谁知我天生劳碌命,今天傍晚不用扫操场突然闲了下来,却不知道该干什么,顿时心头空虚,渐渐想起易寒峰和陈瑞雪,不免郁闷伤感一回。好在艳艳是知道我的失恋故事的,又是哄又是劝又是骂易寒峰……渐渐又被她劝得心情舒服起来。
第五章
第五章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流淌着。
渐渐我发现,一些别班的女生会经常跑来找吕天海,有时塞点什么小东西就跑,只可惜这位石头少爷转个背就把人家塞的东西丢在地上。
“喂,你的东西掉了。”我指指他脚下的红色礼物盒,提醒他。
吕天海并不领情,横了我一眼,淡淡地道:“脏了。”
“你不懂得捡起来拍拍灰吗。”
他用望白痴的眼光望了我两秒,然后弯腰捡起来就走。
“喂,你忘了拍一下灰尘。”我好心提醒他,他装作没听见,进了教室,我就鼓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也进来上晚自修。
晚自修课简直就是学生娱乐大杂烩,看小说的,开某某研讨会的,扎堆打牌的,抓紧时间写情书的,甚至于推推搡搡、追追打打的,一时间百种姿态,各种声响汇集,乱作一团好不热闹。
我正在帮后座的陈明军给高一(3)班的小丽写情书呢,这小子字写得像鸡爪子挠过,又乱又难认,所以求着我帮他笔录,他在那里翻出本《写情书不求人》正在大段大段地念。
这时艳艳凑过来悄悄说道:“你看吕天海,他还关着小鸟呢,怪可怜的。”
我转头一看,果然吕某人桌上摆着那只鸟笼,笼中傻鸟正望着他手上的鸟食跃跃欲试。我不由得想起那半只鸡翅事件,想来这种鸟望见吃的是连命都顾不上的。
“好像被他养肥了。”我下了评语。
“怎么可能,他可是虐鸟狂呢。”艳艳阶级立场很坚定。
“这种东西,关起来好,”我恨恨地道:“估计某一天,竹林子里的那帮混蛋迟早要来打劫我们食堂的。”
“什么混蛋?”
“等着吧。”我懒得解释,回头对陈明军道:“我们继续。”
陈明军点点头,突然就眼睛定定地望着讲台,犹如木雕般。
“喂,干吗呢?”我伸手在他眼睛挥了挥,他满脸严肃,嘴唇微动:“老师来了。”
“吓谁呢,快点写完。”教室仍是那么喧闹,我当然不信,等等,桌子边出现了个身影,我抬头一望,惊得魂飞魄散,这不是班主任老头是谁?——事后,艳艳说,班主任冲进教室就直接到了我这儿,速度之快让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所以没来得及给我报信,而陈明军则摊摊手道:“我说了你又不信……”
“写什么呢?”老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然后把我手上正在创作的情书拉了过去,竖在离自己半米远的地方细看,他是老花眼。这时,又看到吕天海正迅速把鸟笼塞进抽屉,然后对着我做了个胜利的手势,其他同学当然也是纷纷拖出课本装腔作势起来,丫丫的,牺牲我一个,倒保全了这么一大帮子人。
我又忍不住要偷偷拿眼瞄班主任的脸色,只见他不露声色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那张高举的情书,然后带着它快步走上讲台——批斗大会就要开始了。
“同学们,大家都不小了,进入高中当然需要自己管好自己……(以下省略一万字)”班主任老头清清嗓子,举起那封情书,痛心疾首地又进入演讲:“这是什么东西?啊?谈恋爱很正常,我不是那种老古董,但是请正常点谈恋爱好吧,首先不能影响学习,这是重点中的重点,你们不要断章取义跑去告诉校长说陈老师支持早恋啊,到时我是不会认账的!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女生写给女生情书,啊?这正常吗?……”
台下的同学们登时一阵哄笑,并猛拿异样的眼光瞄我,我的脸顿时就滚烫起来,天地良心,这是代笔,代笔啊!艳艳同情地捏捏我的小臂。
“都不许笑,你们也好不了多少……就你一个人还在笑?就是说你,站起来,看哪里?吕天海,就你一个人在笑。先站起来。”陈老头气急败坏地指着吕天海,吕某人只得乖乖站起来,只不过脸上仍憋笑着。
“严肃点!刚才就是你摆了个鸟笼在桌子上是吧,交上来,把鸟笼放到讲台上来。”我暗暗幸灾乐祸,谁叫你笑我,轮到你了吧,嘿嘿。
吕天海顿时蔫了,垂头丧气地拎着鸟笼送走到讲台上去,小鸟以为主人又要带着它出去玩了吧,竟大声地啾啾,好不热闹。班主任及时的往台下扫视一遍,于是大伙儿都装作没听见鸟鸣。
接下来班主任的滔滔演讲中,再也没有人敢笑,一个个低头盯着眼前的书本,任他一个人在讲台上谈古论今,引经据典。直到他要求我们选出全班律差最纪的人。
“每个人最多只能写十个名字,把最影响你学习的人的名字写出来,每一张票我自己来收,若是不写也可以,我就当你投了自己一票。,今天下决心要揪出害群之马,就比如那天放屁的人,一个屁影响了全班同学,像这类人统统要写……”班主任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向我看了一眼,不会是怀疑我吧?那个该死的屁明明不是我放的嘛!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吕天海荣登榜首,而我,林丝柳屈居第二。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丫丫的。
“我没投你的票。”艳艳急忙道。
“我也没有。”陈明军在后面赶紧接话。
“别说啦,八成是被你那封信害惨了……”
我身上冷一阵热一阵,从来没有过如此丢人的时刻,呜——
陈老头面无表情地把投票结果从第一名念到第十名,道:“我现在宣布一个决定,吕天海和林丝柳坐到第四排最后面去。”我惊讶地望着陈老头,他又重复一遍:“现在你们就搬座位。”
我虽然一百个不乐意跟那块木头(全班公认的木头)同桌,但深知没有挽回的余地,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拎起书包去了第四排最后面。随后,吕天海也来了。
我们各摆各的东西,一阵忙乱之后发现陈老头已悄然离去,真搞不明白这老头子在想什么,班里向来没有男女同桌,却单单把我们调在这里。好吧,我明白了,他这是让我们在这个角落相互祸害,把祸害面积压缩到最小呢。
那天晚上我们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右边突然坐了个男生,连右边的空气感觉都不一样,确实有一种淡淡的清爽香味,他一定是用了香水,爱臭美的家伙。
第二天来上课时,发现褐黄色的桌面油漆上中间赫然多了一道黑色线,看得出是用钢笔画的,笔痕很深,吕天海静静坐在那里看书,好像多出的这条黑色三八线与他无关似的。
我将书往桌上一扔,打算掏钢笔,却见他用手把我越过三八线的东西推过来,头却始终没抬,仿佛在做一件与大脑无关的事。
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小气?自尊心让我没有问出口,暗暗下决心不要让我逮住他过境的时候,否则,嘿嘿,定然加倍偿还。
于是整节课我都在偷偷瞄他有没有越过三八线,他倒也争气得很,什么东西都小心翼翼地放在他自己的地盘,这令我很恼火。这样一直到第三节课,由于他老是没过境,害得我在边上越等越窝火,恨不得把他的东西强行拖过这条分界线,然后再狠狠地把东西推回去给他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