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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谁能陪我看烟花-第3部分

小说: 谁能陪我看烟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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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就要拿过盘子倒掉。

    “喂喂喂!!你干嘛啊?”看着那盘蛋炒饭被她拿起,小综心里突然没由来地痛了一下。

    “倒掉再重做一份吧。到底是咸了还是淡了?”

    这么好吃的蛋炒饭,还冒着热气,她,她居然忍心倒掉??小综大手一伸,把盘子扣下来,那爽滑的鸡蛋味不停地袭击他的鼻子,快让他没有抵抗力了。

    “算了,今天我肚子饿,就将就将就,下次如果你还以这么不认真的态度来上班,一定让你好……看……”“看”字就夹杂在小综口里那满满的饭粒中吐出来。

    “哦,”小愉不禁稍微侧下着头看着他,“你是真的觉得不好吃吗?”然后,她凑近盘子,“那么,你为什么要吃的这么快?”四目相对,小综似乎可以从她大大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满嘴饭粒的狼狈样。使劲咽了一口,舌间滑出来舔掉嘴角的一颗饭粒,打了个小嗝,“我饿,我饥不择食,行不?!”

    小愉平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上铺的床板。夹缝里有个不明微粒掉入眼中,小愉揉了揉,隐形眼镜就掉出来,并且再也没有找到的可能。

    倒霉有一种惯性。

    洗了20件衬衫,30件毛衣,5条外套……刷了无数只杯子,换掉了洒了威士忌的印第安织绣地毯……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这是周愉钟点工生活的第一天,不知道可否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游小综那个暴躁狂,居然鄙视我做的蛋炒饭?!小愉一动不动地躺着胡思乱想,怎么可能?蛋炒饭可是祖传秘方,比那些生冷的山珍海味可差不了多少。怎么说我也是厨师世家出身,遗传了老爸的优良传统,八大菜系尽在掌握之中,又从老妈那继承下西式流派的风格。

    如果说对于立体几何的这个侧面积那个底面积她可能没什么发言权(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丢钱?!),但是说到厨艺,小愉一直坚信如果她生活在八百年前她一定是享誉中原的“食神”,如果宣传做的好或许红到西域也不一定。毕竟,会做饭这个本领对于女人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正当小愉沉浸在自己手持一把经过ISO9001认证的银色大刀把一串柔软的豆腐切得片片爽滑而博得台下观众的欢呼声的无尽遐想中时,电话铃声杀猪般响起,吓得她从床上蹦起来,撞到上铺的床板,于是只能捂着脑门,跳下床接电话,颤悠悠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游家管家明姨无比洪亮和热情的声音,“请问周愉在吗?~~哦,你就是呀,我是明姨。今天做了什么饭呀?遇到小综了吧?觉得他怎么样呢?很好相处对吧,哎哟我们家这孩子就是特别讨人喜欢,特别招人疼爱呢,对待女孩子,嘴巴还很甜……”

    小愉握着听筒,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呵呵地干笑。挂掉电话后,才发现自己脊梁已经汗涔涔。

    特别讨人喜欢,特别招人疼,嘴巴特别甜……

    这是我周愉遇到的那个特别没人性,特别暴躁,嘴巴特别贱格的游小综吗?

    明姨是所谓的大家族——游家的管家,恰好是秀姨在俱乐部的牌友。秀姨是周愉妈妈的大学朋友,周妈嘱托小愉在北京有事没事就去找找秀姨。她大概不会想到秀姨居然会把她的宝贝女儿“出卖”在这里打杂吧。

    面试那天,明姨象打量牲口一样打量着小愉,带着从上至下打量人的眼光,就象老鸨在挑选怡红院的品牌一样。然后她面带微笑地点点头说,这个不错,肯定没问题。她在说没问题的时候,嘴角的笑意很浓。

    好象小愉是个绝对安全的牲口,绝对不会逃跑,也不会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紧接着秀姨说了一句让小愉无比沮丧的话——是啊,她长得象一个初中生嘛,肯定没问题的。

    小愉从来都不知道发育不良的样子还是个优势。

    “是做糖醋里脊还是宫爆鸡丁呢?”小愉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一边想着待会晚饭为他们做些什么。先去图书馆还书,再帮小乖借一本《沉默的羔羊》和《汉尼拔》。小愉一直搞不懂象小乖那么温柔沉静的女孩为什么偏偏喜欢看《沉没的羔羊》这样血腥的书,一想到那吃人脑的教授她就毛骨悚然。

    “《沉默的羔羊》……在哪一排呢……?”小渝看着书架上的序列号逐排找着,下午4点半,馆里没什么人,昏黄的阳光从大面积的窗玻璃外投射进来,空气中有无数的小因子在转动,伴随着厚厚的书本散发出的书卷气,让人的心情平和又柔软。

    再走过一排,小愉吓了一跳,一个男生席地而坐,背靠书架,头斜依,安静地睡着。他睡的这么安静,好象时间象闹钟一样,被暂时按停。

    虽然是在室内,他却戴着NY的棒球帽,帽檐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表情,一股疲倦的气息却可以从微弯的帽檐外散发出来,瘦削的下巴,宽而单薄的肩膀,一件ADIDASE茄子灰的T…SHIRT,袖口那三杠雪白的条纹在夕阳的包裹里反射着柔和的光。

    一瞬间小愉有点看花眼了,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从他被帽檐遮挡的眼角眉梢,淡淡的很安静的表情里散发出来。

    他的手垂在两跨间,右手还握着一只没有笔帽的钢笔。身边放着一叠稿纸,稿纸上压着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

    小愉弯下腰,带着一点小女贼的好奇心把那叠稿纸轻轻抽出——上面布满了零碎而美丽的字迹。零碎的是笔迹,美丽的是文字的内容。

    “今夜沉沉宁寂,

    并让我们潜心等待

    那必不可免的十二下钟声的敲击。

    真正的原因

    是对时光之谜的84

    普遍而朦胧的怀疑,

    …………”的c75

    在这首正诗的周围,还写着很多信手拈来的词——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激情,岁末,陌生的街道,为所有的死者感到愧疚,遗失的诗……

    他,是个诗人吗?小愉微微侧目,想看在那帽檐下,会是怎么样的一种表情,沉痛的,还是很有革命气节的有为青年,这么想着,不禁一笑。

    男孩的头滑了一下,手滑到地上,这点小动作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小愉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却发现手中还拿着他的稿纸,糟糕来不及了,十万火急地把稿纸匆匆地压在书下,想来一个后退冲刺转身落跑,转身的那一刹那突然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然后是一堆大部头书淅沥哗啦地砸到她脆弱的脑门上。的3e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落跑的时候还会自己撞到书架上去。

    小愉瘫坐在书堆中,哭笑不得。

    一只手从身后慢慢伸过来,把书一本本拾起,放回书架,再转过身来问还坐在地上的她,“你要哪本书?”

    原来他误会她是个子不够,以致遭受如此惨状,再次发现了原来发育不良还可以成为掩饰自己丢脸行经的绝佳借口。

    “要,要最上面,最中间的那本。”小愉颤颤悠悠地说着,无力地抬手指指。

    “《赫拉克利特哲学选〉》,对吗?”

    “对,对。”小愉咬咬牙齿才吐出这两个字。哲学选,我的妈呀。

    他好高啊,伸手既拿到最上层的书(也不是他高,是小愉太矮)。他看了看封面,低头看看她,书握在手中,另一只手伸到小愉面前。

    小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只是笑笑,说:“起来吧。”

    小愉才发现自己一直傻乎乎地坐在地上,伸出手,力量就从他充满骨感的手掌里传递出来,支撑着她站起,谢谢也忘了说,只觉得自己脸上一片燥热,真想找个防空洞钻进去就算以“害羞、燥热难安”的名义死也行。

    他抽了抽鼻子,带着刚睡醒的鼻音,“赫拉克利特,‘流经踏入同一条河里的人们身边的水是不同的,永远是不同的。’”

    “啊?”

    “嗯,书给你。”

    “哦……你,你是诗人吗?”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她:“现在不是,不知道以前是不是。”

    “啊?”

    他年轻的脸上,带着和年龄不匹配的沧桑。

    那是未经世事的忧伤,还是其他什么?

    揣测一个陌生人是一件不太道德的事情,接过书,小愉低头道谢,转身跑掉,这次没有撞到书架,但是跑到借书台的那2秒的过程里不小心撞到了阅览桌的桌角,撞的她肝肠寸断。还好,倒霉有一种惯性,她老早就习惯了。

    三步并做两步飞跑到小综家,打开门,就在她从门口走到鞋柜的这0.08秒里,小愉后背上的汗从脖子一直冒到腰间。

    这是她昨天辛苦收拾的客厅吗?

    杂志散落在玻璃茶几上,背垫横尸遍野滚落在沙发四周,音响居然没关,显示灯还亮着,更可恶的是地毯上居然还冒出了烟头烫出的小洞。

    屋子里静悄悄的,估计游小综还在打鼾。

    游小综啊游小综,如果我是你的老妈,一定揪着你的耳朵就象你揪着我的衣领一样,罚你用双手洗一百只玻璃杯。的b1

    “香脂醋风味烤鸡,核桃鸡汤,薄荷排骨,法式土豆蒸上排……”小愉长抒了一口气,今天应该不会再挑剔什么了吧!

    晚上十点半,小综还在倒头大睡,这家伙,是睡死过去了么?!

    轻轻推开小综的房门,里面一片漆黑,空调空洞地响着,都九月末了,睡觉还打着空调,下半夜不把他冻成旋转冰才怪!!如果把他叫醒吃饭,大概又会是火星撞地球的轰动场面,小愉这么想着,走到床边把空调的温度调得高些,才走出房门。

    “晚饭放在碗柜里,睡醒后放在微波炉里热一热即可,有点晚了,我不等你了。”

    写了张冰箱贴贴在小综的房门,提醒他别忘了晚饭,中午做的玉米片牛奶和核桃面包原封不动地躺在碗柜里,难道这家伙就这样睡了一整天么?

    饮食这么不正常,肯定精神跟不上,怪不得每天都睡得甚嚣尘上。

    正想离开,眼角触及到另一间虚掩的门。这就是游小磊的房间吧,好奇心促使她推门进去,打开灯,里面干净整齐,和小综的房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一面不大的棕色檀木书桌上,有电脑,台灯,几本厚厚的硬皮书,一些绘画用的笔和工具,正对着书桌的墙上挂着一副冷色系的画——阴天,天边云色幽暗,由远及近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场小径,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小屋,很普通的一间小屋,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雾里,窗沿里有一盏灯,柔和的橘色灯光散发出来,构成这画面唯一的亮点。路的两边是毛茸茸的草,一直铺张着延伸到远方,有山,有小屋的地方。

    显示器上贴满了黄色的便笺条,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字——“如果梦象人们所说那样是间歇,是心灵的纯粹休息,那么你被猛然弄醒时,为何还会怅然若失?……而那么梦很有可能,是黑暗所珍藏的残缺反映,在一个不知名的永恒世界,被白天的镜子加以扭曲……今夜在模糊的梦中,在你墙的另一侧,你将是谁?……博尔赫斯……另一个,同一个……”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小愉思忖着,皱皱眉头。

    书桌旁边是一个不大的四层书架,摆满了各种版本的《小王子》、《夏洛的网》、《波丽安娜》、《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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