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胭脂绝代·玉娉婷 >

第6部分

胭脂绝代·玉娉婷-第6部分

小说: 胭脂绝代·玉娉婷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看她确实关心你,所以带来了。”秋荷嘟囔着。
  
  穿针已经蹲在近前,一手揭了盖在她身上的薄毯,一只手按在胸口,隐忍的眼泪簌簌而落:“怎么打成这样?都渗出血了……”说着拿起放在一边的药膏,小心帮她搽药。
  
  珠璎连连摆手,要秋荷代替穿针。秋荷不客气说道:“她喜欢做就让她做吧,又不是什么好身份。”
  
  珠璎忙向她递眼色,示意她莫说下去。秋荷也不再多说,只是站起来冲着穿针道了一句:“你快点,珠璎过几天会好的。这种事在府里很正常,你别大惊小怪的。”
  
  穿针道别珠璎,跟着秋荷回“荔香院”。走过一道曲桥,秋荷见穿针始终沉默着,忍不住说话:“别老沮丧的样子,让那死婆子看见又嚼舌头去了。”
  
  穿针自责道:“也怪我,不应该去迂廊那边。”
  
  “那是珠璎小,不懂事。她才来府里一年,什么都不懂。”
  
  “这一带怎么这么冷清萧条?”穿针看秋荷直爽,试探着问,“要是好好整理,一定很美的。”
  
  “是啊,以前是美过,人一死就不美了。”周围无人,秋荷说话从容。
  
  “谁死了?”穿针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脚步。
  
  “以前的晋王妃,三年前不知怎的上吊死了。”
  
  穿针瞪大了眼睛:“是在这里吊死的?”
  
  秋荷手指西边,撇撇嘴:“就在西院的树下被人发现的,吊了一夜了。他们把她抬出来时我都不敢过去,只是远远的看,听说脖子勒得很长,真可怕……”秋荷四向张望,神情有点紧张。
  
  那时秋荷年龄也不大,活生生的晋王妃一夜间竟死了,时光倒转依然让她毛骨悚然。
  
  “你看见她穿什么颜色的衣袍?”问这话时,穿针也紧张。
  
  秋荷看了看穿针,似乎感觉穿针的问题很古怪,但她还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一件紫色拖地的,她是柬国的郡主,自然穿得最好了。”
  
  




玉娉婷 禁门宫树月痕过(四)

  柬国是翼国的邻国,疆域间烽火连绵不断,五年前当上晋王的肖彦率兵亲征,所向披靡,柬国求和,肖彦撤军。一年后两国联姻,柬国郡主嫁给晋王肖彦,听说整个京城花团锦簇、鼓乐喧天,热闹了好些日子。连穿针那里的百姓也是奔走相告,都说当今晋王爷刚过免冠之年,却做了顺天心顺民心的大事,国家长治久安,岁稔人丰是指日可待了。
  
  穿针万没想到那郡主只做了一年的晋王妃就薨世了,连一向喜欢包打听的龚父也没提起,说明晋王妃的死是低调处理的。
  
  来时风风光光,渲尽繁华,去后如飞花抖落无声无息。穿针在震动中惋叹,那个年轻的郡主,当她踏入翼国这块新土地时,可曾意识到此生的幸福正如前夕清月,冰冷的月光缓缓步入,只留给她一年的生命?
  
  有风泠泠,自围墙砖间穿梭而过。
  
  穿针并没有因那晚如梦的幻景感到恐惧,回想起月光下那张精致而悲绝的脸,心想,郡主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毅然决然选择了这条路的?
  
  “晋王对她不好吗?”
  
  秋荷轻笑一声:“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我是服侍陈徽妃的,老听她叹息,说今晚王爷一定又宿在那个冷霜儿宫里了。”
  
  “冷霜儿?她叫冷霜儿……”穿针嘴里呢喃着。
  
  冷霜儿盘金龙凤刺绣的绫罗富丽繁华,这是一场世上最华丽的姻缘,在一个王爷与一个郡主之间,却如同晚秋的颓叶,转折飘落,败了。
  
  何等可惜!
  
  “冷霜儿死后,王爷又纳了邢妃、雯妃,陈徽妃才有出头日子了。”秋荷还在滔滔不绝,或许这种事在心底压抑太久,大有不吐不快之势。
  
  秋荷说着引穿针走过一道偏门,前面一棵大槐树下,两个宫女正在对立着争吵。想是以为这里无人,她们争吵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一个宫女怒冲冲道,“贴这东西没用,邢妃肯定起疑心。”
  
  “那怎么办?总不能将毁了的给她穿,她一发怒,定要取了你我的性命……”另一个宫女带着哭腔。
  
  这时她们猛地见到穿针和秋荷走入,忙停止了争吵。一个宫女慌乱地将手中团成的东西藏到背后。
  
  眼尖的秋荷厉声问道:“你们后面的是什么?”
  
  两宫女面面相觑,但还是乖乖地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了秋荷。秋荷疑惑地摊开,原是一套石榴红暗纹绫合欢襦,大朵大朵的牡丹,左襟上新贴的一片金箔鸭纹闪闪烁目。
  
  秋荷凝看那一片金箔的鸭纹,微皱眉头,用手指一揭,一块被烟熏的痕迹赫然入目。两宫女见被秋荷识破,双双跪地哀求。
  
  “求姐姐千万别告诉我家娘娘,咱也是无意将烛台翻了,蜡油滴到邢妃娘娘的衣服上……”
  
  秋荷将手中的合欢襦塞到对方怀里:“你们家的事,跟我无关。你们自己想办法去!”说完,叫了在旁凝神细看的穿针,“邢妃的事咱管不着,走。”
  
  穿针并未理会,拿过合欢襦仔细看过,对眼泪汪汪的宫女说道:“金箔这般薄脆,遇上一丝风息就会化碎掉,拿不得,碰不得,怎好使用?还不如在这里绣片叶子,跟牡丹相配甚好。”
  
  两宫女喜出望外:“姐姐可是会绣?”
  
  穿针和婉一笑,应道:“此裙我先拿到‘荔香院’去,你等去找些针线木框来,交给秋荷,一个时辰就好。”
  
  两宫女欢天喜地的走了。秋荷责备道:“你真是会自找麻烦,要是绣坏了看你怎么交代?”
  
  穿针淡淡笑了。
  
  




玉娉婷  寂寞空庭春欲晚(一)

  两宫女甚有办法,收集来的丝线不下十几种。石榴娇的红线、翠毛碧的浅绿……望着这些鲜妍的彩丝,穿针心内不免恍惚。

    宫中织女多用织锦花机,手持织梭,足踏地杆,一梭一梭织作。母亲曾经给她看一幅花树对禽间瑞花纹样的彩锦,摇头叹息道:“多好的料,可花样太死板了,还不如不织的好……”

    无论如何挑织,绫锦终究不过有限的若干花样,变化殊少。哪里比得针绣,可以随意运用彩丝,纤纤柔荑指头下挑动种种针法,绣绘出万物的生机?

  就说眼前大朵大朵的牡丹,凝了胶脂般的毫无生气,正如母亲所说,还不如不织的好。可见邢妃只是个普通妃子罢了,那么,陈徽妃、雯妃也是如此吗?她不能不想起冷霜儿针法绮丽的锦袍,仿佛看见她站在万千众生之上,大肆铺排她令人震惊的华丽,向世人展现荣华万千的尊宠,傲杀所有人的眼睛……
  
  “她死了,晋王一定很伤心。”她将邢妃的裙襦用木框绷紧,无意间问道,“她吊了一夜了,晋王怎么不去找她?”
  
  “说来也奇怪,王爷那晚是宿在她那里。等公公们跑去禀报了,摇了半天才摇醒他,想是被灌了什么。”秋荷站在旁边看,回答道。
  
  “晋王妃想死,不想让他知道吧?”
  
  “他俩的事谁知道,我一年也就见过冷霜儿二次。一次是王爷给她过十八岁寿辰,那排场可大了。可她就坐在王爷身边,没看见她笑过,只有王爷低头朝她温柔的笑……那眼神,真是醉死人。我们私下都说,晋王妃好福气,可样子恰如其名呢。第二次就是被抬出来那次,我们都不得过去,王爷来的时候我们就被赶走了。”
  
  末了,秋荷不无遗憾道:“真想看看王爷伤心的样子,他是那么英俊的男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闭口,穿针斜眼瞥过,一朵红云浮在秋荷的脸上。
  
  穿针的唇角,牵起理解的笑意。
  
  她俯下头去,捻起针线,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片绷紧的绫罗上,挑起了绣针。
  
  秋荷有些失神地望着她,太阳的一角浅黄正巧歇在锁窗上,让穿针本就柔和的脸,添了一丝低吟浅酌的温婉。
  
  秋荷想,这个珉姬真的不错。
  
  七日后,珠璎的鞭伤愈合,又出现在荔香院里。
  
  穿针很高兴。
  
  珠璎谈起那顿鞭笞流了眼泪,秋荷拿手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哭什么?让你受点教训,活该!”
  
  穿针连忙劝道:“你别说她,都是我害的,不该走远了。”
  
  秋荷准备回陈徽妃宫里去,边训着珠璎:“小心点了,别让那婆子抓了把柄去。”
  
  穿针和珠璎规规矩矩地呆在院子里,尽管时常地想起那个美丽的容颜,但为了不连累珠璎,她很安静地坐在卧房里,拿出那块母亲给她的白丝罗,开始用剩下的丝线绣花草。
  
  这期间晋王召过她一次,她照样被蒙着双眼抬进了晋王寝宫。那夜的他很温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双脚,仿佛她的双脚不盈一握,怕被揉碎了,捏疼了。穿针想着秋荷的话,心底有了一抹的感动。
  
  “可她就坐在王爷身边,没看见她笑过,只有王爷低头朝她温柔的笑……那眼神,真是醉死人。”
  
  他应该不是那个冷酷的人吧?
  
  他到底长着什么样子?
  
  她感觉自己的双脚被他抱在怀里,她的心猛然悸动,一股温暖漫漫荡漾。她安静地躺着,没过多久,竟然睡着了。
  
  




玉娉婷 寂寞空庭春欲晚(二)

  等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被送回来了。
  
  她到底失望,自己怎么会在这般境况中睡去呢?她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甚至,她没有“看见”他的脸。
  
  那道红色的绸布隔开了他们的距离,当然他们的地位悬殊太大了。可她很想看到他,尤其是他温润的手捏住她的脚的时候,这种意念在她的心中日日滋长,膨胀得让她几近窒息。
  
  白丝罗上那朵缀绿叶的山茶花快完工了,晌午的阳光让人困乏,守夜的老宫女正从窗外闪过,穿针听到她在嘟囔着,昨晚不知是哪来的猫叫了一夜,闹得她神经紧张。老宫女打着哈欠,穿过屏门,穿针听到外厢房的门吱嘎响了一下。
  
  老宫女定是补睡去了。
  
  过了良久,穿针看见珠璎有些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匾额下,她起了好奇心,悄悄地跟出了屏门。秋荷的身影从竹影间闪过,出现在垂花门下,正打着手势朝珠璎作暗号。
  
  正疑惑着,珠璎已经搬来了一把木椅,轻轻地放在厢房门口。秋荷登上木椅,从门檐上小心翼翼地抽了块瓦片,放在上沿门框上,闭门夹住,只露出瓦片的一小半在外面。看似满意,才偷偷地将木椅搬走了。
  
  穿针悄然回到了卧房,继续挑起了绣针。
  
  两个宫女想是去陈徽妃那里了,荔香院很谧静,阳光懒洋洋地撒满了整个院子。穿针也有了困意,想去弥勒榻上靠一靠,这时她听到了厢房的吱嘎声,紧随其来的是一声惨叫,又是啪的摔碎声。
  
  穿针抬起她的小脚冉冉过去,老宫女躺在厢房外呻吟着,头被瓦片砸了个窟窿,血正滴滴汩汩从额角淌下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