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逆光,忧伤换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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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熟悉的剪影,我的喉咙猛的一紧:“龚野你怎么还没有回家?该不会是……”
我紧张又激动地盯着龚野那沉寂在黑夜中的明眸,期待着他的回答。
龚野怔了怔,然后很尴尬的挠着头:“真不好意思,我在天台上睡觉,结果一觉睡醒就到这个时辰了。管家他们也没有派车来接我,父亲怕是已经等得着急死了。”
我傻了眼,觉得耳边一阵轰鸣——
臣浅佑,你果然自恋了。
“浅佑?你怎么了?”龚野很茫然的在我的面前晃着手,过了会儿我才回过神来,表情极其古怪的说:“没什么,你赶紧回家吧。在这种鬼地方坐出租车说不定会被拐跑,还是坐公交车吧。”
夜晚的灯光异常清冷,纵然是在繁华的街头也是如此。
我微笑着对龚野说出了如上的话,他白皙的脸上有抹绯红瞬间即逝。
“浅佑……公交车……该怎么坐啊?”
“……”
约莫十分钟后,市中心的一辆公交车里发出了清脆的滴滴声。
“滴滴。”
我面无表情的刷卡,龚野一脸好奇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你随便找个位子坐下就可以了。”将公交卡放回书包后,我满脸堆笑地耐心的解说道。龚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很腼腆的背着书包走到了一位中年妇女身旁的空位前。他并没有直接坐下来,而是很怯生生地问道:“夫人,您身边的这个位子有人么?”
我顿时被雷住了。
那个中年妇女很诧异的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边龚野,随后很淡定的掏出了手机,快速播出了一长串的电话号码。在我跟龚野疑惑的目光中,那个电话接通了。
中年妇女很拽地对着手机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虽然听不到她到底在说什么,但她蠕动的唇隐约中透露出不祥的征兆。
龚野距离她很近,自然而然的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整个人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那瞬间,一股强烈的寒气簇拥在周围。
我果断的迈开了步子走了过去,一把扶住微颤着的龚野,很冷静地低头正视着通话已经结束掉的中年妇女:“我不知道自己这样问您是否礼貌,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您刚才对着手机究竟是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我的朋友在听到你的话时,脸色都苍白了。”
中年妇女抬起头来,不祥和的视线令我鸡皮疙瘩乱跳。
“说了什么话?”
她浅笑着问我,纵然是一直比较冷静的我也有点乱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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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不去沧桑的前年时日 三
我哑口无言的呆站在中年妇女的面前,直到尖锐的鸣笛声从车窗外传来。
‘唔呜’的鸣笛声,与此时沉寂如死水的场景格格不入——
也就在那瞬间,恍惚世界都定格了。
中年妇女淡漠的表情,龚野的苍白,跟围观人群的错愕——还有我的茫然。彩色的世界逐渐褪了色,像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素描画。一阵微风吹拂过,炭黑铅笔的粉末就如冬雪降临般纷纷扬扬。
啪嗒。
时间的齿轮再度旋转,公交车被闪着红灯的车子拦截了下来。
——我跟龚野被全车的人哄出去。
踉踉跄跄的从三层楼梯上跃到了平稳的地面上,我努力的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很冷静。龚野惨白着脸,修长的细手与我的右手紧紧相扣。因为有了这种微妙的联系,我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此时龚野的害怕与慌张。
不知为何,我心中的波涛澎湃反而淡了下来。
“病人在哪里?”
穿着夸张的防护装备的白衣人声音低沉的问,听到病人这个词,我明显的怔了怔。视线继续向前移动,那辆横在公交车面前的急救车上,赫然写着几个血红的大字——第四精神病院。
看到这几个字,我郁闷至极了。
龚野瑟缩在一旁,把求助的目光投给了我,我站直了腰身,一如既往地秉承着冷静与沉稳:“我想你们可能是搞错了什么吧?我们这里可没有神经病院的病人。”
“可是有人打电话跟我们说这里有神经病病人啊。”
白衣人很疑惑不解地说道,那个中年妇女也不知何时就走到了面前,臃肿的食指笔直的指着龚野一字一句地说。
“就是他,上车后很莫名其妙的到我面前来,问我旁边的空位是否有人?就算傻子都知道,公交车上的座位是随便坐的,他却这样问我,不是有点可笑了么?连幼儿园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他却不知道——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还有还有,一上来就叫我夫人……呵呵,我差点没喷出来。我这个人只是个平庸的家庭主妇,跟夫人那种高贵的称号一点都牵扯不上。”
龚野沉闷的低下了头,原本白皙的脸现在却红的快要滴血。
中年妇女明显的占了上风,冷嘲热讽道:“所以说,他是神经病呀!”
龚野单薄的身体猛的晃动了下,额角上豆大的汗珠咻地滑落。
我连忙扶持住了摇摇欲坠的龚野,他惨白着脸干笑说:“没事,我还没有这么脆弱。”
没有这么脆弱——
唇角不自觉的牵扯起苦笑,我安静的凝视着龚野只字不说。
暖橘色的路灯给他青涩的面孔笼罩着暧昧的光,细碎的黑发如上等的绸子,在迎面扑来的瑟瑟凉风中飞飞扬扬。高挺的鼻梁骨旁有着具有阴柔之美的阴影,弧度温柔的嘴唇泛着花朵般娇艳的色彩——
他在那瞬间,就美丽成了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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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不去沧桑的前年时日 四
黑暗似从沉睡中苏醒的野兽,匍匐着涌入了暖橘色的光晕中。
龚野身形单薄的从我的身边走向了白衣人,在快要跟他触碰到的瞬间,龚野的步伐又戛然而止。他沉寂的凝望着白衣人那被口罩跟帽子遮盖的严严实实的脸后,淡然开口:“我不是神经病病人,不是。”
苍白的解释,怎么听上去都觉得不可信。
可龚野任然执着的一遍又一遍的说,我不是神经病病人。
那时的我站在他的身后,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种莫名的悲伤中。是他的影子将我笼罩,又是他的忧伤参合着夜的黑暗将我淹没。
大少爷也终究只是温室里的花朵,面对俗世的这种诽谤——
纵然是龚野,也无法全身而退。
我冷凝着在场的众人,不由的苦笑。
也许能够使他从这种俗世的纠纷中全身而退的人,只有我这个凡夫俗子——臣浅佑了。
龚野的解释并没起到他心中期待的效果,明亮的眼眸渐渐褪去了光亮,暗淡的如死水。白衣人很无奈的摆着手说:“所有的神经病都会说自己不是神经病,你的解释真的太牵强,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好孩子,跟叔叔阿姨去精神病院走一趟,过儿就送你回来……”
过会儿回来?
听到这话的我,不禁嗤之以鼻。
那种落后了很久的说辞更加缺乏说服力。
说完,穿着白色衣衫的叔叔阿姨就一涌而上的抓着龚野准备离开。
他被紧握的双手惨无血色,在温暖的光晕中异常脆弱。
“浅佑……浅佑。”
快要被人拖走的龚野回过头来,绝望的一边边喊着我的名字。
我怔怔的看着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准备上前去给他解围。可心底那属于黑暗的妖孽将我的神与身在顷刻间冰冻,我紧拉着单肩书包的背带,冷眼目送着龚野被神经病院的人给送走。
戏完人散。
仿佛是看了一场闹剧般,我勾唇不语。
我很想去解救龚野——在场这么多人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解救他,可我并没有这么做。原因很简单,一直以来在心中作祟的黑暗再度涌现,让我重蹈覆辙。逆芷夏说过,有些事情无论你付出多大的努力,也无法改变结果。
可是……
矗立在暗流涌动中的城市街头,阴冷的笑意蔓延上脸庞。
如果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那又如何?
龚野被当做神经病送进了医院,一个月两个月里是不可能回来的。而校内网球排名赛在半个月后就要开始,很明显的,龚野根本就没法在半个月内赶回来。
——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输的人是龚野。
心事已经解除的我,身心放松的踢走了面前碍事的石子。
那石子顺着命中注定的轨迹滚动着,停止在了一双陌生而熟悉的鞋子前。
我失神盯着那双雪白的运动鞋半天,才缓慢的将视线上移、再上移,毫无防备的与来自用寒冰雕琢而成的眼眸中迸射的寒气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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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不去沧桑的前年时日 五
“你可以制止的。”逆芷夏逆光站在我的面前,那颗石子着魔的将她在顷刻间引领到了我的世界。我皱着眉紧盯着她脚旁边其貌不扬的石子,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帝早已经安排好的棋局。
我四下查看着周围昏暗到看不清的环境,终于疑惑了。
上帝,你的下一步棋局怎样走。
“臣浅佑!”
逆芷夏见我迟迟的没有回话终于恼火了,那张素来不带有太多感情色彩的脸此时憋红。她极力压抑着愤怒的声音猛地闯入我的耳内,在布满荆棘的耳鼓旁冲荡。
皓月驱散了阴沉的乌云,如雪般的皎洁铺天盖地。
“沙沙——”
不安的飞沙走石声渗入骨髓,我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逆芷夏也不在说话了,她静默的背着双肩背包,紧咬着嘴唇。或许咬嘴唇有益于身体健康,跟我接触过的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举动。
月光点亮了逆芷夏冰冷的眸跟透明度高的肌肤,她的脸透露着病态的惨白,皮肤透明到可以隐约中看到细小的血丝。飘逸而柔顺的长发慵懒的垂在肩头,一缕青丝垂在耳廓,更显示出一种颓废美。
“我赢了,对吧?”
我沉着冷静的笑着对逆芷夏说,她高挑的身影微微晃动:“为什么要这样说?”
“学姐你不是说过了么?有些事情无论怎样的努力,都无法改变结果——可如果从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了。那么,不付出任何的努力也可以收获一个想要的结